钱玉英吓醒了,她懵懵懂懂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没想到门竟然“吱哑……吱哑……”慢慢地开了,没有人进来,只有悲悲切切的女人的哭声袅袅地飘了进来,弥漫在黑黑的卧室。
“这是谁呀?”钱玉英想看着究竟,没开灯,悄悄地起了床,轻轻地下地,慢慢地走到门前。
钱玉英一点一点地探出头去看了看,门外没有人,从楼门上窗泄进一片月光,薄薄的,在地板上摊了一张惨白的脸。那悲悲切切的哭声,在黑黑的楼道飘荡着,楼里弥漫着阴森凄凉的恐怖感。
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消失了,没有了,楼里静悄悄的,一片黑色的死寂。
钱玉英刚要关上门回去睡觉,忽然缓慢悠长的朗诵声音从黑黑的楼上飘了过来,女人的,声音不大,倒也听得真真切切的,仔细听道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百里孤魂,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已成人,大姑娘。
“这是谁呀?深更半夜的。她在朗诵改编的苏东坡的的江城子的词。”这首词钱玉英很熟悉,也很喜欢,钱玉英半开着门仔仔细细地谛听着。
那女人接着诵道:
“今夜听经能还乡,军阀楼,单人床。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难忘那年肠断处,返乡路,列车上。”
女人的声声朗诵,朗诵声声,声情并茂,悲悲切切,似梨花带雨,如桃花冰雹,落红不是无情物,落入空间惹人怜。
她意犹未尽继续朗诵着:“今夜听经能还乡,军阀楼,单人床。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难忘那年肠断处,返乡路,列车上……,返乡路,列车上……难忘那年肠断处,返乡路,列车上……难忘那年肠断处……”
“唉……呜呜呜……”那女人,长叹一声又哭了起来,悲切切,惨惨戚戚的,引来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钱玉英惊呆了,仿佛被鬼魂附身般地一动不动,可她既不惊悚,也不害怕,只觉得浑身寒冷却也有些享受,她乐于听到这绵绵的声音。绵绵之声使她觉得自己灵魂出窍,化作一缕青烟飘飘摇摇,迷迷漫漫,四处飘荡。
神情并茂的朗诵声:如烟似雾,摇曳多姿,如清澈浅水潺潺绵绵,似金兽瑞脑化作淡淡青烟,诗词传达一种情感,深切中带有慈祥的情爱,悲悲切切之中却有无边的眷恋,凄凄惨惨里有着无穷遗憾……
是鬼吗?不是鬼吗?她哪敢肯定。钱玉英只觉得毛骨悚然。
打开了电灯,回到床前,只见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有几个字,字迹娟秀像是一个有学问的女人写的:“孩子。看不见的东西,不等于不存在,细菌就在空气里,你看得见吗?你能说没有细菌吗?鬼,到处都在,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两位伟大的科学家牛顿,爱因斯坦他们在晚年的时候,都开始研究神学。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钱玉英疑惑了,多晚进来的呀,什么人放的纸条,难道真是鬼吗?但人是做不到的。
忽然听到楼道里楼门“吱吱呀呀”一响,紧接着就听到楼梯的声响,有人拾级而上,步履轻盈。
钱玉英拿了防狼器k99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打着强光等上楼了,是人,是鬼,她要看个究竟。
二楼的道里黑黑的,静静的,打开强光灯照着,地板上厚厚的尘土上印着清晰的脚印,女人的脚印。脚印停在201门口。钱玉英推开了201的门,里边黑黑的,没有人,房间里地板很干净,看不见有脚印;人到哪里去了?女人!。
正在犹豫之间,就听楼下传来了悲悲切切的声音飘升上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百里孤魂,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已成人,大姑娘。
“今夜听经能还乡,军阀楼,单人床。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难忘那年肠断处,返乡路,列车上。”
那个女人在楼下了?鬼魂?
钱玉英赶忙又下楼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蟋蟀“嘟嘟”地叫着,声音极为凄惨、悲切。已过中秋,百日虫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死神已在身边了,金黄的梧桐落叶便是死神送来的名片。
风吹着梧桐树叶“哗哗”地响着,不时落下几颗梧桐果,“吧嗒吧嗒”,细小的声音敲打着院子里的寂静。
院里没有人,小门房也没有女人,正在惊奇时候,楼上又飘下来了悲悲切切的朗诵声音:“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已成人,大姑娘。”
“今夜听经能还乡,军阀楼,单人床。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难忘那年肠断处,返乡路,列车上。”
神出鬼没,忽上忽下,“鬼?”钱玉英吓坏了,真的吓坏了,人没有这样忽上忽下,踪迹渺然的。
“你想干嘛,不要吓我,不要吓我。露个面让我看看。”钱玉英站在院子中,愤怒地叫着。
楼上窗户开了,一个女人站在窗前,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绣花旗袍,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钱玉英不知所措,想了一会儿,她胆子大了起来,拿着防狼器k99,飞快地跑上楼去,她要看看这个鬼是什么样子的。
推开了201的门。那个女人不见了,只见桌上有一块白色的手帕,手帕角上绣着一朵美丽的白玉兰花。
“这个女人是谁?想干什么?是人是鬼?”那一夜钱玉英没怎么睡觉,她实在睡不着了,她想了一夜。尽管她胆子不小,但孤单单一个人在这黑漆漆的鬼楼里,她也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