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英现在才明白她这首苏东坡词改编的意思。虽不相信她的话，但也觉得：“一个死人，无需养老，她骗我干什么？要是人，她用１００多万骗我干嘛？她真是死人吗？不过这事情的隐含判断里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就是我是抱养的。我是抱养的吗？无稽之谈，我一直生活在农村，我是抱养的，村里人能不知道吗？可她干嘛要骗我？给我１００多万骗我，这也应该属于‘天方夜谭’了。”

事情匪夷所思，钱玉英如卧针毡，彻夜难眠；无论如何她还是相信这是个阴谋，因为她是无神论者，世界上那有鬼呀？这是是非概念，不是反对概念，没有中间概念，几非此即彼，也就是说没有鬼，那一定是人干的。

那这个阴谋的动机是什么呢？她用了１００种假设，但也推不出符合逻辑的结论来。

艳阳当空，空气清新，梧桐树上两只麻雀鸟儿在密叶中鸣叫着、嬉戏着；一只一会儿跳跃到这个枝条上，一会儿又从枝条上飞落在花坛里，另一只在追逐那只麻雀紧随其后，仿佛一对夫妻打情骂俏，恩爱有加。

花有些开败了，花坛土地上铺满了月季和花落叶与残花，两只麻雀低着头在花坛里啄食。

“哪天再买些花栽上。”钱玉英心情很好，望着花坛想。

看着阳光很好，钱玉英拿出被子在院子里晾晒。

有人敲门，钱玉英把门打开，原来是刘半仙领着她的小孙子来了。

她提着一大包化妆品，还有几件高档服装，钱玉英赶忙接了过来，拎着走进了卧室。

“你这是干什么，拿着这么多东西？”钱玉英惊诧地问

“是一个女人给你的，还给了我五千元。你就别问了，你不相信鬼神，我也不敢多说啥。”说完就要告辞了。

钱玉英赶忙沏茶倒水，给小孙子拿些糖果，说：“你多坐会吧。这样不明不白的的东西我能要吗。”

“我说了，你不信鬼神，就当我没说。我们住在这就胆战心惊的，你和警官关系挺好我怕传到他耳朵里，会把我们赶走的……”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钱玉英说。

刘半仙终于放心地说了：昨天晚上半夜３点，我听门外有女人的哭声，就出去了。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绣花旗袍，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只是呜呜地哭泣。

我大声地说：“请你到该去的地方去吧。不要吓唬人。”

她说：“我苦呀，命好苦呀。我是钱玉英的妈妈，二十年前，在回老家的火车上把孩子丢掉了，乘警找遍了也没找到。我是小学教师，老公是商人，一个孩子，我好幸福的家呀。可是晴天霹雳，孩子丢了，我心凉了，天以泪洗面，来悲伤过度得病而亡。我死不瞑目呀，死不瞑目呀，我不放心孩子呀。”说着她大哭起来：“呜呜呜……”

钱玉英笑了问：“这些都是她给我的东西吧。她去哪买的，不是鬼不能白天出来吗？”

“你不信，就算了我。这叫做信者有，不信者无。我们两个不是一类人。我眼里人世间有很多鬼，在和尚、老道的眼里，也到处都有鬼魂。他们或者我们都不是傻瓜。世界上伊斯兰、佛教、，信众很多，他们都不是傻子。她给我五千元，我才来的，不然……”

她有些生气了，脸色煞白，领着孩子气呼呼地走出了卧室，钱玉英送了出来。

刘半仙领着小孙子在前边走着，钱玉英在后边跟着，刘半仙一改往日的热情，再也不说话了。

门开了刘半仙她们走了出去；钱玉英留了个心眼趴在门缝看着。

刚走了几步，突然小孙子蹲了下去，一会儿了起来对着空中说：“奶奶，给你手绢。”他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手绢，上面绣着一朵大大白玉兰花。

钱玉英赶忙出门追几步上去，蹲下问：“宝宝，你给谁手绢？”

“奶奶，穿白衣服的奶奶丢掉的。刘半仙听了

大惊失色，夺过手绢扔在地上，大叫：“死鬼，别碰我孙子。”说着拉着孙子急匆匆地走了。

钱玉英捡起白手绢，看着上面的白兰花，闻了一闻还有骨灰的味道，她想：“这世界上真有鬼？”

晚上，何田田来了说是要借五千元，做通灵。

“在哪做呀？”钱玉英问。

“有地方。”何田田说。

晚上钱玉英躺在床上，想：“何田田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和自己想象的她们合起来骗我，似乎有些不吻合。可是推翻了这个想法，那就意味着这一切都是鬼魂。这就更不可能了。”她有些糊涂了，脑子像几种颜色搅在一起的浆糊，乱七八糟的。

她们不理她了，钱玉英似乎有些失落，仿佛迷失了方向。因为直觉告诉她危险来自装神弄鬼的这些人；必须接近她们，不然危险来临没有征兆。

金钱也许只是诱饵，可她们到底想干什么？鬼都不知道。

近日钱玉英下午经常要去考研补习班，在外边吃晚饭饭，路过化工楼已经８、９点了，她也就经常在化工楼走走看看，希望能发现些什么。

那天她走上那条小路时，忽然看到前边有两个人，一个瘦瘦的、高高的，一个挺苗条的中等身材的，脚匆匆。

“是何田田她们。”钱玉英在后边偷偷地跟着。

她们走进了刘半仙的房间，不一会儿“大个张”把他们送了出来，她们每人都拿着一大沓烧纸。

她们两个在一个大土堆前点燃了烧纸，一边往火里添着纸，一边大声喊着：“奶奶，拿钱来吧。拿钱来吧。”

钱玉英走过去问：“你们这是干啥，不年不节的？”

“给奶奶烧纸，这是刘半仙画的符纸叫奶奶注意，刘婶就要给我们通灵了。”何田田说。

“什么时候通灵，在哪通灵我也去看看。”钱玉英问。

“刘婶说不让你知道，怕警官找她们。”何田田说。再想问点什么，看她们只顾烧纸，爱答不理的倒也尴尬，索性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