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不是巧合,真相就在眼前。
只需要打开红棺,一切都可了然。
但当我走向棺柩的的时候,却被顾道北抬手拦了下来。
“今晚的计划,只带走田小安一个人的尸身,别节外生枝。”
顾道北的口吻不容置疑,听起来像是规劝,但我却隐隐察觉到了警告的意味。
“好的,你是师兄,你说了算。”
事实上,我很想继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现在,我的自觉告诉我,或许应该重新审视身边的每个人。
“师兄,找到舒雅妈妈尸身了吗?”
我主动拉回正题,顾道北微微摇头:“还没有。”
“刚才见你失了魂一样往灵堂里走,我就赶紧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咱们还是先去找舒雅妈妈吧。”
顾道北轻轻‘嗯’了一声,直到我主动走向灵堂门口,他才挪动脚步跟了上来。
虽然满打满算才认识两天,但我能够确定,顾道北现在的举止反常。
正常情况下,在我清醒过来之后,他就应该火急火燎的离开灵堂,继续去寻找田小安的尸身才对。
但这一次,他选择看到我先走出灵堂,然后再跟过来。
我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顾道北是不是在阻止我开棺?
他很担心我打开程莉的棺材?
既然已经答应了舒雅,要帮她找回母亲的尸身,我只能大局为重,暂时压下了对顾道北的好奇。
走出灵堂,回到院中,不知何时,微风渐起。
风不大,却能够卷起轻飘飘的纸钱。
一时之间,黄白纸页哗啦啦作响。
“师兄,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大凶之兆?”
顾道北眉心一拧,沉声答道:“你命劫未解,有你在的地方,灾劫便会如影随形。”
“不过,有我在,便能助你逢凶化吉。”
我佯装无奈露出苦笑:“师兄,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
顾道北眼珠微动,没再继续言语,迈开脚步走向了离他最近的一辆货车。
然而在他距离货车还有三五米距离的时候,货车车厢便剧烈摇晃起来。
紧接着,所有货车都开始跟着摇晃,浓郁的尸气也快速蔓延开来。
“又来?”
我捂住口鼻,快速在黑漆漆的别墅区里找寻起来。
赶尸人不仅会操控尸煞,对于尸身的保存也颇有门道,再加上所有尸煞都被封存在严密的车厢之内,除非是有人暗中操控,否则轻易不会出现起尸的情况。
但在努力找寻之后,我只能听到魂铃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找不出真正的声源方位。
没过多久,车厢铁皮扭曲的声响,更是完全盖过了铃声。
一个接一个的尸煞从车厢中跳出,这些都是苗耀祖压箱底的存货,比昨天运送的那些还要难对付。
顾道北已经甩出了袖剑,即刻投入战斗之中。
即便是他,此刻也陷入了苦战之中。
“难怪这一路走来这么顺畅,敢情是在请君入瓮,那个赶尸的早就布置好了陷阱。”
我刚明白过来这一点,舒雅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了一个方位。
“妈妈!”
循声看去,在一辆货车车厢前,站立着一具身着墨绿寿衣的女尸。
这具女尸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皮肤惨白,但面目五官和舒雅极为相似,一眼就能认出是她的母亲田小安。
“妈妈!”
舒雅第二次呼喊,声音中已经出现哽咽。
眼见她身躯摇晃,我便主动伸手搀扶,可舒雅却一把推开了,大声嚎哭着向田小安奔去。
和其他尸煞发狂不同,田小安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但饶是如此,她也已经是一具尸煞,而且还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师兄!”
我朝着顾道北呼喊,但他此时陷入苦战不说,还被困在了和田小安截然相反的位置。
无奈之下,我只能亲自去追赶舒雅,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在我赶到之前,舒雅和田小安已经‘母女团聚’。
甚至于,舒雅已经扑到了田小安的怀抱之中,而田小安像是突然还魂有了思想一样,缓缓抱住了舒雅的后肩。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我刚想松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秒,田小安的手背上突然暴起黑色筋络,尖利的黑色指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舒雅,快逃!她已经不是你妈妈了!”
我只来得及提醒这一句,然而舒雅还没能做出反应,田小安的十指指甲就已经齐齐刺入了舒雅的双肩。
“舒雅!”
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舒雅因疼痛而抽搐不停,然而却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迹象,反而是进一步抱紧了田小安。
“小仙师……”
“不,刘渊,谢谢你。”
当我赶到之时,舒雅只留下这么两句话,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双肩上流出的鲜血,不仅刺激着我的眼球,也激发了田小安的凶性,直接低头便要去咬她的脖颈。
“住嘴!她是你亲闺女!”
我的训斥自然是毫无作用,但我手中丢出的包裹,却准确的砸中了田小安的脑袋。
一瞬之间,黑烟缭绕。
田小安哀嚎着向后退去,总算是暂时放过了舒雅。
我快步上前扶住舒雅,但马上就对上了田小安惨白无神的双眼。
“对不起了,我得先收拾你妈。”
我将舒雅平放在地,在田小安冲过来之前,就势往地上一滚,从满地散落的各类法器中找寻。
其实,我对这些东西的用途和用法并不了解,完全就是捞着啥用啥。
好在顾道北送我的这些东西,虽然卖相上破破烂烂,但威力上却不打折扣。
尤其是我抄在手上的一把铜钱剑,剑身铜板已经锈迹斑斑,但每次都能成功逼退田小安,并且在她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
“阿姨,对不起了,你我都应该庆幸,这会儿舒雅看不见你被我杀死‘第二次’。”
我越战越勇,甚至产生了能够追赶上顾道北的幻想。
然而就在我逼着田小安后退到货车旁时,一只干枯如木的手爪从车厢后方伸了出来。
“还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