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干笑道:“都差不多,大晚上的不论是一身白衣还是红衣,都有点儿……刺激。”
见我不再往前走了,王美娟就将舒雅交托给我,独自走向红衣女,带着几分豪气道:“如果真是夫人就没什么好怕的,夫人生前对我最好了,她不会害我。”
作为在场唯一男人,我不想被看扁了,但是舒雅体弱到无法独自站立,我只能搀着她慢慢走过去。
还未到近前,王美娟就已经将红衣女扯了起来,拿过来丢在了我们面前。
“你们看,这就是一个纸人,根本不是鬼!”
我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纸人那张惟妙惟肖的脸,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舒雅,她真不是你妈妈?”
舒雅的胆子也不是很大,扶着我低头看了看,笃定道:“真的不是!我妈妈比她漂亮多了。”
王美娟也说不是,但我也相信自己推算出的方位不会有错。
“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居然插了个纸人在这儿。”
王美娟居然是我们三个里胆子最大的,骂骂咧咧了几句,提议先将纸人烧掉。
我把她拦了下来,说先去墙角看看。
王美娟刚去过一次,就在前面带路。
走过去之后,我一眼看出地上的泥土不对,是新翻过的,而且有着特殊的土腥气。
我小时候跟爷爷去给人迁过坟,虽然当时年纪小,很多关键场合爷爷都不让我去看,但是我还是在挖出的墓坑边儿上记住了墓土的味道。
“就算没有堆砌坟茔,但这里绝对是座坟,只有死人才能让泥土出现这种味道!”
我绕着走了几圈,找准墓坑的位置,就让王美娟回去帮我拿把铁锹,我想把坟刨开看看。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坟被动过,而且按照我的猜测,也只有舒雅母亲的坟被动过,舒雅才会提前十多年开始生病。
王美娟风风火火的往回跑,我低声对舒雅道:“等会你躲远点儿,我也只是简单看一眼,如果你妈妈没什么事儿,我马上就给她埋回去。”
舒雅轻轻摇头:“我不怕!不管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妈妈。”
我还想再继续劝劝,突然眼角瞥见了一抹红影。不在我们这边,而是爬在地上跟着王美娟。
这时王美娟已经快走到一处屋角,我赶紧大声呼喊提醒。
王美娟这次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将跟着她的纸人踢开,大声回应说没事儿,只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裤腿挂住这个纸人了。
我无奈摇头,对舒雅道:“她一直都这么胆大吗?”
舒雅轻声叹气:“其实美娟姐以前胆子很小的,但是这些年她为了我,做了太多事。有次为了挣钱给我看病,还偷偷去殡仪馆上班了,我知道后以死相逼,她才辞了工作。”
她们俩的主仆情深再次让我感到,但是很快我又生出恐惧。
被王美娟踢开的纸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我初始还觉得是心理作用,询问舒雅:“那个纸人是不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现在好像也没风。”
舒雅本就被我搀扶着,这会儿干脆躲在了我怀里。
在纸人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王美娟终于回来了。
多了一个人在场,我有了些底气,不再去关注纸人,想接过铁锹挖开土壤看看。
王美娟以我是‘小仙师’不能干粗活为由,自己上了手。
她干活风风火火的,但是手底下容易没轻重,刚挖了几铲子,突然挖出了带血的泥土。
王美娟面色大变,情绪激动下,碍事呢喃自语:“完了,我是不是给夫人挖坏了?我刚好像铲着东西了,软软的,像是个人!”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舒雅的妈妈都过世十多年了,不可能还有血肉!”
王美娟木然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始挖掘,再动手的时候小心了不少。
随着一铲子一铲子的土壤被挖出,尸体的轮廓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不过她身上的红色不全是血,而是一件红色的长裙。
舒雅扶着我躲到一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再次重申:“她真的不是我妈妈!”
我此时也是全身发颤,下意识道:“没错,她不就是刚才那个纸人吗?”
话音刚落,哗啦啦的声响传来,我循声看去,红衣纸人已经到了我们面前,就趴在王美娟脚边。
舒雅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声提醒:“美娟姐,快躲开,她在你脚下!”
王美娟胆子是不小,但她相信鬼神之说,很是迷信。
这会儿看到纸人自己‘爬’回来了,也不敢再像刚才一样无理,双手合十对着纸人道:“妹子,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就不小心说了你几句,你别见怪啊。”
王美娟躲开之后,纸人继续用缓慢的速度抖动过来。
见纸人除了莫名其妙能移动外,也没别的动作,我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氛围。
“舒雅,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座坟原本是你母亲的,是我师父十多年前的布局。”
“但是它现在确实被人动过,有人将这具红衣女尸葬了进来,鸠占鹊巢,毁了风水大局。”
“如果我没猜错,这女人肯定不是癸命女,所以你的病情在近期开始加重。”
舒雅的注意力还在纸人身上,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王美娟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一天!”
“一个多星期前,钱玉龙突然非要请我们出去吃饭,还让人把小姐强行抬了出去。我们跟他吃了饭,很晚才回来。”
“肯定是那一天,他把夫人的遗骨迁走了,还埋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这里!”
话音刚落,纸人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停在了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