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秦岭一个村庄的人一夜之间全部失踪。
几天后,原本村庄的位置塌陷成一个深达百米的巨坑,坑内的腥臭味儿覆盖方数里,致使草木凋敝、鸟兽惨死,方圆几里数年内没有任何生机,成为死地。
搜救队员深入坑内,却发现坑底是一片血海,血海之上飘着一口晶莹的冰棺……
冰棺内是一张人皮卷,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现场的专家试图解读,可看见那张人皮卷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双目溃烂,发疯死去……
我叫张栩,我的父亲张敬宏就是当年参加搜救的专家之一,为了揭开真相、也为了母亲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些年里我一直没有放弃对父亲、对真相的寻找。
可时至今日,我父亲仍旧杳无音信……
直到几天前。
秦岭东坪镇发生特大滑坡,整个镇子都被埋在了地下。
偏巧不巧,1987年消失的村庄叫做西坪镇,和东坪镇可以说是隔山对望。
滑坡发生后的当晚,进入东坪镇的唯一入口再次发生垮塌,留下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大洞,汩汩的往外流着血水。
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一具发白如纸的尸体顺着血水冲了出来……
而这具尸体竟然被证实是当年参加秦岭村庄搜救的一名队员!
尸身几十年不腐,但面部却是稀烂,尤其是双目的位置更是成了一对血窟窿。
我早些年就自愿加入了一支民间搜救队,并成为了副队长。
接到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到了这次搜救行动的临时指挥部。
因为是联合搜救,到的人很多,除了各个民间搜救队,还有官方的队伍。
指挥长是一个头发白了多半的老头,叫李政,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搜救经验丰富。
他麻利的部署完工作,却单单把我留到了最后,招呼我坐下后一句话不说,就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过了好一会儿,我有些沉不住气发问。他这才告诉我,是有人要见我,正在来的路上,对方来头很大。记住,他不主动说,你不要发问。
半个小时后。
一个穿着军绿色雨衣的男人急匆匆走进指挥部里,李叔和他打了个招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之后转身离开,只留下我们两人在帐篷里。
男人拉下帽子,露出了凌乱的头发和脖颈处一条蜈蚣状的伤疤。黝黑粗糙的皮肤像是砂纸,眼神中带着疲态,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精干和傲气。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在告诉我这人的身份铁定不简单。
他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张栩,你怕死吗?”
“死?谁不怕呢?关键是要看怎么死。”我一愣,下意识说道。
“像你父亲他们那样,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做黑暗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就算死了,大众或许都不会知道你的名字。”
“像我父亲那样?”
男人看向我,眼神中的疲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复杂的神情。
“你对你父亲的身份不疑惑吗?”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他们当时在西坪镇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男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我愕然。
我爸的形象在我心中一直是神秘的。
他很少回家,很少见人,甚至经常无缘由的一消失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甚至小半年。
我不知道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是别人口中的专家。
男人的话勾起了我无数的回忆,在那一刻,我几乎毫不迟疑的点头,无比坚毅。
却不曾想,这一个回答就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男人没有再多说,转过身的时候再次戴上了帽子,肯定的看了我一眼。
“跟我走。”
我上了男人的车。
他开车很暴躁,一脚油门车就蹿了出去。
“我叫郝勇,现在我们要去的是东坪镇。”
一路上,郝勇除开那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再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个多小时以后。
我们进入秦岭山区,沿着河谷一路往深处走去。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河水疯涨,河里面传来的浓烈的腥味儿就呛的我有些难受。
越往上游走,腥味儿就越浓,颜色也越来越深。
到最后,整条河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像是一条剖开的血管,翻滚着的血红透露着浓浓的腥味儿。
郝勇一个急刹停下,眼前已是塌方造成的死路。他将一个背包扔给了我,率先走上一旁的小路。
翻山越岭,等到达东坪镇外围的时候已是黄昏。两座形似被削尖的山像是两把刀插在地上,中间部分的塌方异常夸张,说是塌方,更像是把一座山硬扳倒下来,横卧在了这两山之间,形成了一道阻隔外人进去的大门。
而奇异的是,在这“大门”的正中心处,一个直径足足超过十米的洞穴正往外汩汩流着鲜红的血水……
水流量不是特别大,但已经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以至于下游的河水全都被染红。
奇怪的是,出发前李叔明明安排了许多的救援队,现在现场除了我和郝勇,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郝勇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拍了下我的肩膀,坦然道,“已经有两支搜救队进去了,只不过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就疯的疯死的死,全搁里面了。这个洞穴,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