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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瞠目结舌
作者:柠菠萝| 字数:6369| 更新时间:2025年04月17日

话说,庄达运为了给小玉换个岗位,亲自找到校长,校长给批到教务处。

教务处处长原来是一个独立学院的院长。庄达运刚来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学院要上台阶,于是庄达运就给他们出主意,并配备得力老师,帮助他们以外语教学作为突破口,打了一个翻身仗。这一“政绩”对他后来提到教务处这个重要岗位,应该是增分项目了。上个学期,他们还特地邀请庄达运及相关领导吃饭喝酒。席间,庄达运也跟他聊过,询问他们那缺不缺人手。当他得知庄达运夫人安排的工作后,即表示可以到教务处来,但进入教务处最好先获得校长的同意。有了这话,庄达运才谋划起找校长的事。

一个下午,庄达运拿着“圣旨”一样的校长签字申请,交给了教务处处长。肖处长一看,立即明白过来。不论是看在庄达运的份上,还是看在校长的签字上,都应帮这个忙。

“好,有了这个令,我们立马启动!”

“谢谢!”

学校一进入七月,第一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学校日历显示:七月十二日放暑假。

对于庄达运来说,事情还真有不少。虽然学校的评估工作暂告一段落。可学院的英语专业要在下一年接受教育部专家组的评估。现在不抓紧,到时肯定会出问题。

此外,学校暑假里要分房,是一种集资建的房子。用的是学校里的土地,价格比外面市场价便宜许多。别墅每平米一千八百,多层楼房每平米一千五百元。庄达运因为刚到这里来,学校在市区给了他一套一百一十多平米的房子,虽然有资格申请,但总觉得不好意思,怕人家背后说他贪婪,也就没有再申请。

可学院的很多老师都要了,暑假里拿房,大家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拿房上。然而,这拿房有时也需要单位领导出面协调,也就是要维护本单位职工利益嘛!因此,也得关心着,否则有老师有问题,没有自己单位领导帮他们解决或反映,他们说不准又要闹到校长那去,造成不好的影响。

后来,经过了解,学院的书记要拿房,这样像庄达运这样没有申请要房子的领导,就不必全程陪护了。这下,庄达运总算可以脱身了。

儿子这时也放假回来。母亲从老家也过来看孙子。

小玉虽然还是经常长吁短叹,但得到消息在下学期开学时,可以从后勤处调整到教务处工作,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但一见到老小回来,脸上又晴转阴,总是好像罩了层面纱。

庄达运想着,是不是利用暑假,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也好顺便开导开导。有位名人不是说过:旅游是获得愉悦感和浪漫的最好媒介嘛!

这时,正好有一个去新疆的旅行团,七月十八日出发,来回一周时间。庄达运立即订了两张票。他知道,小玉没有去过新疆。上次去西藏,还是结婚前,庄达运请小玉去的。

十八日早上七点钟,全家人吃完早饭,庄达运和小玉拎着一个拖拉箱和一个背包,准备出发。庄达运跟母亲道了一声别,又喊了一声柯尔,并嘱咐道:“在家多看看书,早上没有事,出去跑跑步。”

这时,儿子也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笑嘻嘻的对庄达运和小玉道:“你们自己玩好吧!”庄达运和小玉来走到门外,儿子也正好到了门口,正准备出来送送。小玉手一拉门把,“碰”的一声,门在儿子的面前关上了。庄达运在前头,一回头,刚好看到儿子在门后的笑脸。

这情景让庄达运十分的伤心,心想:这小玉怎么这么狠心!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有自尊心啊!这儿子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和伤心!

庄达运真是泪在心里流,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玉是这样的人。一路上,庄达运一直没有吱声,直接来到集合地点。很多人都认识,众人寒暄之后,奔机场去了。

在大巴车上,庄达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庄达运母亲接的。庄达运故意问问儿子有没有在看书之类的话,也是想安慰一下儿子。

新疆之行是很丰盛的,从北疆到南疆,风景优美、空灵,简直让人陶醉不已。

小玉非常喜欢葡萄干和牛肉干,庄达运每样都买了十斤。虽然乘坐大巴车来回奔波,小玉一点也不觉得累。一路之上,小玉也是欢声笑语,大有乐不思蜀之感。

在北疆游览喀纳斯湖时,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庄达运带了个照相机,一边帮小玉拍照,一边总想找话题与她谈谈心。正在照相时,有一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了过来。庄达运顺便也给她们母女拍了一张。

“儿子小的时候,我也常带他出来玩。”庄达运道。

“那这次怎么没有带出来呢?”小玉问道。

“现在孩子大了哇,再说了,带他出来,怕你不高兴呢!”庄达运笑着对小玉道。

“嗨,我怎么会不高兴?”

“开个玩笑嘛!下次有机会,一起带出来玩玩。”

“那你下次单独组织一次,带他们出来,我在家看门!”

“不是说一起吗?”

“你这个人有很多优点,但为什么非逼着人家做不开心的事呢?!”

“那说明你心里还是不愿接受他们啊?”

“世上最难处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你懂吗?我姐夫对我姐那么好,他母亲在老家一个人终老,也没有到我姐这边来住过。”

“那不能成为定律,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不好妄加评论。就我的体会,儿媳妇如果不愿接纳公婆,那是儿媳妇自己有问题。”

“再说了,俗话说‘隔层肚皮隔层山’。孩子不是我养的,怎么可能那么融洽?”

“那就得看在我的份上啊!你想想,不是因为我,你们也到不了一个屋檐下嘛!既然你爱上了我,那爱屋及乌嘛,你也应该能够接受他们啊!”

“我做不到。再说接受是一回事,融洽又是一回事!”

“既然能够接受,为什么不能把关系搞得更好一些呢?刚结婚那会儿,关系就很不错嘛!”

“那谁知道,可能彼此都隐藏了彼此的个性吧!”

“依我说,恐怕是你在这方面需要做些让步,就算看在我的份上,也应该做些让步。他们毕竟是弱势嘛!”

“凭什么是我要让步?你一碗水要端平,给他们多少,就要考虑给我多少。我就认这个死理!”

“如果这个问题处理不好,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啊!”

“那是你的事,我没有觉得。”

“你看你这话讲的,就有点儿生分了嘛!为什么不从我俩的幸福去考虑呢?”

“是想啊,但靠我一个人不行啊!”

“如果真是想,那就要学会换位思考啊,想想假如你是我,你会有怎样的感受?”

“没有想过,哪来什么感受?”

“要不请你的闺蜜一起过来,我们讨论讨论?”

“不要!你是知道我的个性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看来,一下子很难做通你的思想工作呢!”

“所以啊,不要总是试图说服别人。在想说服别人之前,先试着说服说服你自己!同样,也不要老想着改变别人,首先改变改变自己!”

“看你把话说的?!不过有一点,你应该清楚,我对你一片真心。希望你不要辜负我!”

“你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要脸面的人。在没有和你正式离开之前,我不会瞎来的!”

“你把话说的越来越远了!还是着眼当下,好好过日子,才是王道!”

“好吧,好吧!咱们谁都不要再提这些话题了!”

庄达运十分惆怅地看着喀纳斯湖的北方,心里五味杂陈,但还得表现出大度,像湖面一样平静。

这时候,前方有人嚷着,看到湖怪了。一些树丛中的游客一起向湖边跑去。庄达运和小玉也顺着人流向前涌。

有的说,“哇,看到了!”有的问:“在哪?”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反正庄达运是没有看到,只看到湖中心处有浪涌,逐渐向四周散发开去,可能是风刮的,也可能是什么鱼怪弄的。

看来,想利用旅游来消解矛盾,同时加深理解和互信,一下子是很难实现了。还是先玩吧!走一步是一步,车到山前自有路嘛!说不准,小玉只是嘴上说说的呢!

庄达运强打精神,带小玉去照相去了。

南疆和北疆一折腾,时间过得差不多了。

旅游结束时,庄达运和小玉每人都拎了一大包特产,主要是葡萄干和牛肉干。

到家之后,小玉拿出一小袋葡萄干,给儿子品尝。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小玉提出回钢城去看看爸妈,顺便也是看看弟弟和侄儿。当然,也就把从新疆带回来的特产,带过去作为礼物了。

小玉回去一呆,呆了两个星期。庄达运心想,肯定会跟她的闺蜜相聚。希望小施能够从中规劝规劝呢!

可如果是那样,小施肯定会发短信告诉庄达运的。不过,庄达运一直没有收到过小施的来信。

九月一日,新学期准时开学了。小玉于开学前一天晚上赶了回来。

柯尔也提前两天回学校去了。庄达运母亲也于开学前一天回老家了。庄达运把母亲送到长途汽车站时,母亲对庄达运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达运啊,看来人是会变的。你要心中有数,咱们不欺负别人,但也决不能让别人欺负咱们!特别是不能欺负我的孙子!”

庄达运只好安慰道:“妈,您放心!我有数,慢慢来嘛!”

新学期开学伊始,事情特别繁杂。根据学校决定,整个学校的教学和科研工作中心都要向新校区搬迁。首批搬迁的学院包括外语学院。当其他学院都还在酝酿之中时,外语学院就开始响应号召了。可能与庄达运新来乍到想给领导留下好印象有关吧!

一个星期的时间,外语学院第一个搬到了新校区指定的办公楼。这样,每天庄达运也要乘坐校车去新校区上班了,早上出去,下午四点多回来。

根据计划,一开学小玉就忙着办理校内调动手续。从后勤,调到了教务处,从边缘部门调到了核心部门,可称得上是一次跨越。

正因为小玉的调动,引起原来同科室的小陈的不满。陈工在那个岗位工作了十多年,早就想换个岗位,可都枉然。要知道,她的老公也是一个重点大学的团委书记呢!于是,她们也动用资源,想往机关部门调。但没有校长点头,哪来成功之由呢?

也正在最忙的几天里,庄达运得知儿子在宿舍感冒了。虽然让他白天去校医院拿了些药,但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还没有返校。

晚上,庄达运还是比较担心。短信上虽然嘱咐儿子吃了药,但烧没有退,晚上没有帮忙的,的确让人不放心啊!整个晚上,庄达运都没有睡好觉,十二点的时候,庄达运打了个电话,轻声地催儿子再吃了一次药。到三点左右,又打了个电话,询问烧退了没有。又督促喝了水。直到五点多,得知儿子退烧了,心才安定下来。

就因为打了几次电话,旁边的小玉抱怨起来,说觉都睡不好,最后自己跑隔壁房间睡觉去了。

庄达运想着不在跟前的儿子和老母亲,又看看身边的空位,深深地叹了口气。稳定的家庭关系,一定还是原配的夫妻最好哇!幸福的人生,没有理解的相助,也是枉然!如此以往,恐怕也是很难长久的!

开学后不久,庄达运感到当初自己太腼腆了,没有在新校区申请工作住房,怕别人说自己太贪婪。现在看,真有点幼稚了!一来工作很不方便,二来当初不要白不要啊!

一次偶然的机会,庄达运与房产处处长一起吃饭。真是:情到笃时常恨晚,酒到酣时无忌惮。大家相互恭维自不在话下,庄达运得知:这次在新校区集资建造的房子,校长还留了不少套,作为人才引进住房。现在学校因评估需要,引进了不少年轻骨干教师。校长准备拿出部分房源给这些教师分配,其中包括以前没有申请的骨干教师。

这消息太重要了,一下子又激起了庄达运申请住房的欲望。虽然当时没有申请,如果申请了,肯定是别墅。可现在申请,拿一套多层小洋房,也是不错的啊!

第二天,庄达运找到学院书记,商量了此事。书记也觉得可行,然后两人就去找分管学院的副校长汇报。副校长觉得有道理,但提议庄达运打一份申请,学院盖上章,他也给签个字,然后直接递交校长。因为这批房源都是校长管的,俗称校长留房。

几个星期之后,学校房产处发布校长留房申请人员资格公示。庄达运一看,有自己呢!

下班后,庄达运即告诉了小玉在新校区拿一套工作用房的申请获批了。开始,小玉不以为然,对她来说,要不要房子,没有什么影响。现在转到教务处,帮着搞搞常规的考务和教材,平时没有多少事,准点上下班就行。用不着在新校区过夜的。即使开学和放假前一两天比较忙一些,也是有时段的,更不会有繁琐的事。

“这工作用房,要钱吗?”小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

“要啊,一千五百元一平米。”

“哦,那一百平米,要十五万呢!”

“是啊,又得借钱了!”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觉得不要也可以!”

“原来我们是没有打算要的,现在看来,学校的中心将逐步迁移到新校区。以后,没有个住处,可能不方便。再说,价格不高,比外面市场便宜多了。”

小玉没有再吱声,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保留了意见。

点房子那天是个星期六。庄达运邀请小玉一道去看看。小玉也还算高兴地去了。

两个人在,商量起来就比较迅速。最后,他们决定要了一座花园洋房的一楼,一百五十平米。

之后的几天,主要是筹款缴费。一起算下来,二十二万多。庄达运七拼八凑,凑了二十万,加上几个月的工资积累,算完成了。

可接下来,需要装修啊!要入住,还得配备一定的家具,这又得一笔费用呢!

庄达运做了个预算,装修控制在十万以内。本来这事交由小玉操办,比较容易。她每天基本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一个现场监工,就是要辛苦一些。可小玉一听说,装修的钱又得筹措,她就觉得太麻烦:“这事都由你操办吧!我懒得费神!”

庄达运知道,操办装修的工作既辛苦,又不讨好,是个吃力讨不好的差事。小玉虽然说不管,但话还必须说清楚。自己操办也倒没有问题,但最后不能抱怨这抱怨那的,甚至生出矛盾来。

后来,小玉答应,怎么搞都可以,一切都由庄达运去做主。

于是,在空闲的时候,庄达运就请办公室主任商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装修公司。

还真别说,办公室主任立马就给推荐了几个方案。

庄达运一了解,都是大公司,开口就是从设计到装修,一条龙服务。一问价格,设计费优惠价三万八千,别人家都是五万,装修费及材料费估计五十万左右。

庄达运心想,这办公室主任,以为自己是有钱的主了。

“哎,主任啊,”庄达运把办公室主任又喊了过来,“你以为我大老板啊?上次还向院里暂借了钱呢!你说说你家是怎么装修的?”

“我们很简单的,”办公室主任笑着道。

“总预算多少?”

“我们是包工不包料,总费用四万八千元。”

“哎,这个价位也适合我。哪天到你家去看看?”

“好哇,要不现在就去?刚才装修老板还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呢!”

庄达运正好没有什么事,就跟办公室主任去他家了。

办公室主任姓乌,年纪比庄达运还长几岁。原来是外语学院语音室的工作人员,2001年,两个学校合并,两个外语教研室合并组建外语学院,乌工诚实可靠,又是院长和书记一个学校出来的,深得学院主要领导的信任,可能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被提拔做了办公室主任。庄达运刚引进过来的时候,很多事都是乌主任帮着办的。一次,为了给庄达运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和出尔反尔的房东还差点打了起来。

庄达运来到乌主任正在装修的房子里。房屋面积与庄达运的差不多,也是一楼。装修老板正在卸板材。乌主任便向装修老板介绍了庄达运,并表明也打算请老板装修。

老板听说院长家要装修,立即来了精神,马上海阔天空,谈了几套方案,都被庄达运一一否决了。

“我希望也像乌主任家的差不多。”庄达运一字一顿地道。那意思就是差不多的价位,最为重要。

“好说,好说!要是信任我,就交给我吧!我把你家做成样板,后面给我多介绍点活,就是了。”

“介绍活,那是没有问题的!”

装修老板也很真诚,可能也是想在这里多拦生意,立即与庄达运一起去了庄达运的新房子。

“您先丈量一下,”庄达运道,“然后给我一个总预算方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草拟个协议,您就可以带人来开工啦!”

“没有问题,开工那天搞个剪彩仪式?”

“不用,不用。您一定要记住,我是一个穷光蛋院长,一切从节约出发!”

“哈哈!您太谦虚了!”

“这些以后再说!”乌主任在一旁道。

就这样,一个棘手的装修问题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两天后,乌主任把草拟的协议带给庄达运,庄达运一看,包工包料,总费用要二十五万!

“太多啦!”庄达运提笔,把总费用降到了十万,包工包料,但要环保,先预付百分之六十,完工时一次结清,具体操作请装修老板操办。

最后在乌主任的斡旋下,协议终于签署。装修内容也做了大量删减,什么玄关屏风的去了,什么木板吊顶都改成了石膏吊顶,花岗岩地面也改成了防水复合地板,保留了一个壁橱和一个大衣橱。

按照这样的一纸合同,一切完工之后,再配上适量家具和厨具,就可以入住了。重要的是,省去了费心费神!特别是通过办公室主任牵的线,感觉踏实,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下班回家后,庄达运便把装修一揽子交给办公室主任介绍的装修公司了,并补充了一句:“白天你若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说过,不参与的。有时间,我也不会去的。你甭指望我了哈!”听了这话,庄达运的确有些瞠目结舌,太让人失望了。但转念一想,话都说到这份上,干脆就打住吧!自己多费点精力,也是能够对付的。

“那我就这样进行了,不管装修效果如何,你可不要到时再抱怨啊?”庄达运心想,还得把丑话撂在前面,免得以后生出矛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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