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事先约定,庄达运他们要在十月一日中午,赶到小惠老家的酒店。那是一个北方的地市级城市,离庄达运住的地方有三百多公里,开小车,估计要三个半小时。
这样,庄达运就从单位申请了一部轿车。计划十月一日早上八点出发,担心路上堵车,留了点余地,估计中午十二点前能够赶到。
一切都安排好后,九月二十八的晚上,庄达运再次与小玉确认。这次小玉回答的倒是干脆:“行啊!看来,我不去,恐怕你要崩溃啦!”
“倒不是什么崩溃,我是觉得做人要厚道嘛!”
“你不要来教训我,陪你去就不错了!哎,见面没有见面费吗?”
庄达运就把小惠她们那儿的风俗习惯叙述了一遍。她父母虽然来自农村,但对女儿出嫁,从不讲求礼金多少。她姐姐出嫁时,那会儿农村就没有礼金一说,彩礼多以实物为主。现在也逐渐实行彩礼制,一般分为三个档次:一九九,二九九和三九九。即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娘家会根据婆家的礼金配套,给女儿作为出嫁的嫁妆。后来,小惠父母知道庄达运的情况后,主动提出最低档。陪嫁也就按照最低档来操作。
当小玉知道这个礼金数的时候,立即提出异议:“这么多钱!你哪来呢?”
“不行,就借啊!”
“那你也要给我借一份,我以前讲过,你给儿子多少钱,就得考虑给我多少钱!”
“那要借,也得等回来后再想办法啊!”
“这个可以!”
没想到,九月三十日晚上八点多钟,小玉的弟弟打来电话,说他父亲因高血压住进医院,让小玉第二天早上一早赶回去。
真是奇巧,是不是她让她弟弟做了个套呢?庄达运满脑子的狐疑,但也没有办法,按说自己也要过去的,可那边见亲家已安排好了。只有分开行动了。
“我这下不能去,不是我故意的哈!你可不要忘了,回来给我那份礼金钱!”小玉似笑非笑地道,显得十分的得意。
国庆节一号那天,庄达运乘坐着学校的轿车,八点钟准时出发了。由于有专人驾驶,庄达运坐在车上,还是比较轻松的。虽然车窗外有飞逝的城郊田野、大江大河,可没有心思去领略,常看着袋子里装着的礼品发呆。除了拎包里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现金外,庄达运还带了两瓶五粮液、两条软中华、一盒茶叶和一罐高档牛奶。
开车师傅姓候,和庄达运年纪差不多,平时也不多话,以前庄达运经常用他的车。今天看到庄达运在车后面座位上不说话,还不时地叹气,他就主动寻找话题。过了长江二桥后,他便问道:“庄院长,我们下午赶回来吗?”
“那肯定回来!”
“中午在那边吃饭了?”
“那肯定的!”
庄达运这么不愿对话,候师傅也就不做声了。庄达运的思绪仍然离不开这些礼品的方方面面。这亲家看来是通情达理的,就希望儿子与小惠相互珍惜,将后来好好过日子。据辅导员提供的信息,小惠性格应该是不错的。就怕遇到一个自私、自闭、不讲道理的人,像小玉这样,儿子的人生就惨淡了。
昨天晚上,庄达运本来就没有睡好觉。随着车子的颠簸,庄达运迷合着双眼,迷迷糊糊就打起盹来。梦中依稀看到了小雨的身影,还再三叮嘱庄达运:二婚不好玩吧?但还是要好好活着,帮助儿子解决好婚姻大事!
车子在下高速后,停在收费站,等待缴费。这时,庄达运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估计还有二十分钟,就能赶到酒店。
庄达运打开手机一看,儿子连发了两条信息,询问位置。庄达运干脆打了个电话,告知儿子已到收费站。
两个多小时的见面、吃饭、喝酒,庄达运感到与预想的差不多,两位亲家踏实忠厚,对庄达运表示了敬佩和理解。席间商定,两个小孩订婚已成,下一年国庆前后正式拜堂成亲。
庄达运惯会劝酒,还把亲家母多喝了几杯。大家和和气气,十分的融洽。
下午两点四十分,庄达运告别了亲家,和候师傅驾车,一起往回走了。这时,才有时间给小玉发了个短信,告知她这边已顺利结束,并询问她父亲情况怎么样。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来了条短信,是小玉的。据她说,她父亲问题不大,昨晚去了医院,今天上午已出院回家休养。
庄达运又问,要不要自己也过去看看。这次,小玉倒是立即回复说,自己在家陪几天,让庄达运就不要去了。
庄达运明白,这个国庆节,就是自己过了。因为要去见亲家,老母亲在老家,也没有过来。这一个东来一个西的,让庄达运着实有些感伤。提笔写了一首诗,以作抒怀:
七律——佳节
佳节多盼众团员,
今惜老小各一边。
烟花爆竹声声脆,
空余老汉思无限。
半百分居半床闲,
人生哪得几走眼!
真诚为人情意到,
善良博爱人不羡!
晚上的时候,庄达运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订婚的过程。老太太在电话那头,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显然,老太太非常满意。
最后,老太太建议道:“春节干脆让两个小朋友一起过来过春节了!”
“好,我看看他们的意见!”庄达运答道,心想,正常情况是没有问题的。可这样的家庭状况,怎么行呢?看看儿子的意见吧!
十月七日下午四点多一点,小玉从钢城回来了。庄达运晚上有饭局,就买了些菜秧放在冰箱。他知道,小玉最喜欢吃菜秧下面条。中午烧的大蒜炒肉丝,还剩半碟子。
临走时,庄达运问小玉道:“晚上你是吃米饭,还是下面条?”
小玉应道:“吃什么,我自己解决。”
庄达运在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小玉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电视。庄达运在到厨房泡茶的时候,看到水池里碗筷还没有清理,就顺手给洗刷了。
庄达运端着茶杯,坐到了书桌跟前,打开电脑,做起自己的事来。不一会儿,小玉起来如厕,出来时,冲庄达运道:“哎,我那份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庄达运不听则已,一听到这种话,头脑就发炸,加上晚上喝了几两白酒,余兴未消,血直往上冲,真想发一顿火。可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了。
小玉见庄达运没有吱声,就走了进来,追问道:“哎,你不能不守信用啊!”
“你是不是财迷心窍啊?你明知道我没有钱,还一再催逼,是什么意思嘛?”
“知道你没有钱,才问你什么时候啊!你上次还说买上海那房子的本息也要给的,现在一年已经十个月下来了,你打算怎么给钱,也得有个说法吧?”
“只要我老庄在,一定会还你这个钱的!”
“空口无凭,要不你写个欠条吧!”小玉说着,走到庄达运书桌旁边,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A4白纸,又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喏,你打个欠条,总可以吧?!”
看到小玉拿笔拿纸那个麻利劲,庄达运气就不打一处来,但转念一想,后面儿子还要结婚办大事呢!
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地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欠小玉两万元人民币的欠条,签上名字和年月日,递给了小玉。“这下,你满意了吧!”
小玉拿起白纸一看,“哎,才两万,那买房子的本息呢?”
“一码归一码,那笔到年末再说,不行吗?!”庄达运语气强硬起来,心想:你这个女人真是见利忘义,刚把你的职称解决了,翻脸就不认人了!
“也行,那就十二月份再说!”小玉好像也感觉出来,逼得有点急。
小玉收起两万元欠条,转身回卧室去了。
庄达运听到“吧嗒”一声,卧室门反锁了。庄达运对着打开的电脑,什么也看不到,白茫茫一片。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这样的夫妻,还有意思吗?
不记得哪位名人说过:忍耐是痛的,但它的结果是甜蜜的。庄达运感到十分的怀疑,这状况能有甜蜜的结果?那天上肯定会掉馅饼!但转念一想,小玉这样,估计还是缺少安全感。等以后把所有的钱都还给她了,可能就会转变过来的。
庄达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一只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转脸看到那排书橱,上下四层,三层堆满了自己阅读过的书籍,也还有一些刚买来不久的,没有看完。一看到这些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精气神来。真有点“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的感觉。站了一会,庄达运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洗漱洗漱,睡觉去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冷战一天天在持续。
一个周六的早上,小玉接到一个电话,是小施打来的,说已经到金鹰商城了,中午请小玉和庄达运吃饭。
小玉赶紧从卧室跑出来,跟庄达运说了此事,问怎么办?
庄达运也很高兴,前一年就说过,只要过来,庄达运请吃饭。于是,达运道:“中午肯定是我们请她吃饭!你问她有几位,我来订餐。”
不一会,小玉回道:“就她一个人!”
庄达运知道,小施经常开车来金鹰国际商场,买一些高档商品。这次,恐怕是专门要来看看小玉的。于是,他在步行街上的天狮大酒店订了个小包间。
根据约定的时间,庄达运和小玉提前走到酒店。没想到,小施也到了。有车子,就是方便。
三个人坐下,小玉和小施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庄达运就负责点起菜来。
小施开车,不能喝酒。庄达运就给每人点了杯碧螺春茶。大玻璃杯,盛着碧绿的茶尖,不仅香气袭人,外观也十分的养眼。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吃菜。聊着聊着,话题便转到庄达运身上。
小施道:“庄院长来这里已经好几年了,这儿都熟悉了吧?”
“经常过来接待客人,大小饭店的确吃过不少。”
“恐怕还喝酒吧?”小施故意追问道。
“一般情况都要喝一点。今天你开车,不然肯定陪你喝几杯!”
“好哇,哪天回钢城,在那住一晚,我陪你们好好喝。”
“要不,你今晚不回去了,在我们这住?”庄达运建议道。
“也可以!”小玉附和道。
“不行,孩子在家。我这次过来,主要为了老大需要上英语辅导班的事。”
然后,小施就叙述了老公经常在外应酬,大女儿已经到了快中考了,成绩跟不上。她的妈妈也不管,只好她这个继母在操心。庄达运知道,这个大女儿是她丈夫和前妻的。丈夫离婚后,与小施结婚,前妻把女儿就甩给了爸爸,意图就是要制造些矛盾。没想到,小施人不错,对待大女儿视同己出。小孩也喜欢小施。后来,小施有了自己的小孩后,也一视同仁。一家四口,关系都比较融洽。至于丈夫现在经常在外,有时夜不归宿,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知道,现在拿项目,没有陪吃、陪喝、陪玩这三陪的功夫,是很难拿得到的。
“你真了不起,真是博爱妈妈!”庄达运称赞道。
“这有什么,谁都能做得到的!”小施道。
庄达运看了一眼小玉,“还真希望你能传经送宝呢!”说完这句话,庄达运又瞄了一眼小玉。只见小玉不动声色,但却讽刺意味十足地接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小施了?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你胡说什么呀!”小施插道,“你们怎么啦?好像心头有什么不快?”
“你问问小玉嘛!”庄达运说完,就起身去洗手间了。
“小玉,你们到底怎么啦?欲言又止的,跟我还见外?”小施低声问小玉道。
“没什么!最近,他儿子要结婚,他没有钱,还要管事,心里自然不高兴。”
“如果是这样,倒没有多大问题。不会是你也不高兴吧?”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哎,小玉,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说两家话。他儿子结婚,本来就是大事嘛!”
“唉,我最近身体不好,经常失眠,懒得理他那些破事!”
“那要不,下午跟我一起回钢城,晚上找几位老朋友散散心,明天反正是星期天嘛!”
“也可以,那要走家里过一下。”
“我反正开车的嘛!送你们回去就是了。”
这时,庄达运如厕回来,估计小施一定会劝说劝说小玉的。
“哎,庄院长,下午我带小玉回钢城,明天下午再回来,可以吧?”小施一边说,一边笑道。
“那是她的自由啊!呵呵!”
庄达运买了单后,三人下楼,乘坐小施的红色跑车,来到庄达运家楼下。上楼后,庄达运开门,小施也进来了,为了方便,庄达运拿了双鞋套给小施,就不用脱皮鞋了。庄达运把小施让到沙发上,要给她泡茶。小施没让,说马上就走了。
这是小施第二次来到他们家,感觉挺不错的。
小玉就到卧室去收拾东西,庄达运就陪小施聊天。
“哎,你妈妈不在这了?上次来还看到的。”小施问道。
“回老家了。”庄达运乘小玉不在跟前,低声道:“我们又在冷战了,分居没有分餐。”
“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小玉她一直不愿说!”小施也低声道。
“是啊,她就是这么固执,死要面子!希望今晚,你能好好劝劝她,特别是你的经历,很有说服力。我俩的根子就是一老一小,她现在的态度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是嘛!那也太不像话了!”
小玉收拾了几样东西,背着个包,从卧室里出来,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小施也站起身,跟在小玉后面走出大门。
“老庄,再见!”小施在门口一边脱鞋套,一边招呼道。
“再见!欢迎下次再来!”庄达运也来到门口。
周六的晚上,四周很静,对面楼上厨房里炒菜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庄达运吃过晚饭,到小区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到书房的办公桌前,心里好像充满着一种希望,似乎有一种找到了对症下药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庄达运在家吃了碗面条,就急不可耐地给小施发了条短信,询问与小玉交流的效果。没想到,小施却打来电话,说昨天晚上因临时有事,聚会取消了。虽然没有与小玉多交流,但在回钢城的路上,两人也说了不少。不过,小施还是觉得小玉那边没有问题,她自己始终闭口不谈与庄达运闹僵的问题,一直到小施主动提到儿子结婚的事。这时,小玉以为庄达运把这件事跟小施告过状了,就谎称“我要钱,那是故意给庄达运一些压力,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谁怕谁呢!”小施把这一情况说给庄达运听,让庄达运简直哭笑不得。
最后,小施道:“从我和小玉多年的交往看,她可能就是说说而已。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庄达运放下电话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又开始空转起来。
庄达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这晚上回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找他算账呢!三十六计,让为上策。
于是,庄达运给几个系的主任打电话,茶社打牌。不一会,三位系主任准时来到街道旁边的棋牌室。
打起牌来,时间过得挺快。不一会儿,快五点了。庄达运想想,还是给小玉打了个电话,得知小玉快到家了。庄达运就告诉小玉自己解决晚餐,他自己在外面有事,不回家吃晚饭。
牌打到六点左右,开始点菜,一人一份快餐。吃晚饭,又继续惯。
八点钟左右,一名系主任的老婆打电话,说小孩不知怎么回事,吃过晚饭后,感觉不舒服,刚刚吐了,让他赶快回去。
这样一来,大家就散了。
庄达运犹犹豫豫地往家里走,脑海里想着应付的招数。结果上楼的时候,多上了一层,也没有在意。等掏出钥匙开门,怎么也打不开。这时,里面的女主人在门里喊了一声“谁?”
庄达运一听声音,不对啊!仔细一看,原来是楼上,赶紧道歉,下楼去了。
进门后,小玉也已经吃过晚饭,在自己卧室,估计也在上网打牌呢!
庄达运关上门,也没有吱声,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小玉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出来倒开水。从书房倒了杯开水回来时,又经过书房,看庄达运没有吱声,就主动搭讪道:“你本事不小啊!”
“什么本事?”庄达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玉站在书房门口,一只手里端着茶杯,又道:“你倒挺会装的啊!”
“不知道你讲什么啊?”庄达运回头看着小玉,笑了笑。
“我看,我俩是搞不好了,干脆离了吧!”
听了这话,庄达运也是十分的不高兴:“你怎么又提这事了?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不是我铁不铁心,你这到处说我的坏话,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没有说你什么坏话啊!这不是无中生有嘛!”
“你还狡辩,太可耻了!”
“哎,我可以发誓,没有在别人面前讲你什么坏话。不过,即使有时不注意露出一些牢骚的话,你也不能开口闭口离婚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不要假慈悲,老是以考虑别人有没有好处为由。我姐都说过,过不来,就分手,不要勉强自己!”
听了这话,庄达运就没有吱声,在网上翻阅起来。
小玉等了一会,看庄达运不吱声,就追问道:“哎,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你都把话说绝了,让人怎么说呢!”
“那你是同意离婚了?”
庄达运没有吱声。小玉走了进来,在庄达运母亲睡的小床上坐了下来。“你说话呀!那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庄达运还是没有吱声。小玉越想越来气,一手抓起庄达运搭在椅背上的上装,就抽打庄达运。第一下抽在了庄达运的肩头上,庄达运扭过脸来,小玉第二下正要向其头上抽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看你还他妈的装!”
庄达运一把逮住上衣的边缘,用力一拽,把衣服抢了过来,并呵斥道:“你干什么?”
小玉看衣服被抢去了,便顺手把杯子扔了过去,估计也不是对准庄达运头去的,但杯子飞到墙上,弹回来,砸在了电脑桌子上。杯盖受力后,散了开来,里面的水撒泼在桌子上,热水四溅。电脑屏幕上全是水,庄达运的脸上也是水,水温让庄达运意识到是开水,立马捂住脸跑到对面厕所里,用台盆上的水龙头冲洗。嘴上骂了一句:“你看你,和泼妇有什么两样?!”
小玉看到桌面上一片狼藉,站起身,头一昂,回自己卧室去了。
庄达运冲洗了一会,照了照镜子,没有伤着眼睛,两边面颊上有一些红点点,不是太严重。
看来,这婚姻是维持不下去了。庄达运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在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