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洁神公司，蒋丞又是一夜未睡，整了一夜的资料，全是关于银行贷款方面的。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公文包里，他看了眼窗外，天已经亮了。
活动了一下腰，他走到窗口，看了眼对面的金鹿直营店。
一个人也没有。
蒋丞笑了，跟老子斗，你们得再活五十年。
刘岚敲门进来，手上拿着早餐，走过来道：“蒋总，吃早饭吧。”
“不吃了，今天我去银行，有事等我回来处理。”蒋丞说完，拿起包和车钥匙就要下楼。
刘岚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蒋丞一愣，笑了下，转身拿起一根油条，道：“我车上吃。”
刘岚这才勉强笑笑。
“对了，反诉金鹿的事办好了吗？”蒋丞问道。
“律师已经递交了起诉书，应该快了。”刘岚道。
蒋丞点点头，叼着油条下楼去了。
正值上班时间，无论是工人还是管理层，见到蒋丞都笑着问好，跟初来金牛公司的时候不同，现在，他们都是打心底里尊重蒋丞。
蒋丞笑着点头，将手里的油条吃光，打开皇冠的车门，把包扔进去之后，启动掉头驶出了公司大院。
“蒋总这是干什么去？”财务的李密问刘岚。
李密就是李凤和的相好，蒋丞没有收拾她，让她感到很意外，也很感激。
“还不是开发区厂子的事儿。”刘岚叹息道。
“唉，李总在的时候，要这么拼就好了。”李密哀怨道。
刘岚白了眼李密，道：“李总晚上都去泡歌舞厅了，蒋总为了公司一夜没睡，谁能比得上？”
李密点点头，道：“嗯，跟咱们同吃同住，的确够拼的。”
“赶紧打卡去吧，人事部已经到了。”刘岚催促道。
李密这才慌不迭的去打卡。
蒋丞第一个先去的是金融大厦，这里是省最大的一家银行。开发区的那个工厂的启动资金，也是这家银行发放的，梁书记又给牛行长打了电话，问题应该不大。
进了门，做了登记，他进了电梯到了三十五楼。这一层，是银行高层管理人士的。
出了电梯，前台接待人员询问蒋丞找谁。
“牛行长，我们昨天约好了的。”蒋丞道。
“您是…”
“洁神公司，蒋丞。”
接待小姐姐很是震惊，洁神在全省知名，总经理蒋丞的名字在省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您在这边稍等，牛行长正在开会。”
“谢谢。”
蒋丞坐在了候客区的沙发上，小姐姐送来一杯柠檬水。
半个小时候，走廊那头的会议室门打开，众人簇拥着一个一米六多点，戴着黑框眼镜，秃头的中年男人出来。他就是本银行的行长牛怀玉。
蒋丞不是人牛行长，但看这架势错不了。他起身上前，站在一边等候。
牛行长可认得蒋丞，李凤和入狱、金牛被清算，然后更名洁神，都是这位年轻人的杰作。
“蒋丞，蒋总？”牛行长停下来道。
“呵呵，是我，您好，您是牛行长？”蒋丞伸出双手道。
牛行长伸手和蒋丞握了一下，道：“梁书记给我打电话了，到办公室说吧。”
“好。”
看牛行长的态度，蒋丞心里有点底，贷款的问题应该不大。
牛行长的办公室，那是相当奢华，就连蒋丞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看了，也多少有点感叹。
双方坐定，蒋丞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递过来，道：“牛行长，这是我们洁神自成立之日起，所有的销售报表。还有我对日化行业的前景分析，您看看。”
牛行长解开西装的扣子，接过资料，一页一页认真看起来。
蒋丞耐心等待着，房间里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十几分钟后，牛行长合上资料，点头道：“蒋总，洁神的营销的确厉害。呵呵，就连我老婆和闺女都喜欢你家的产品。”
“那是我的荣幸。”蒋丞笑道。
“凭心而论，洁神的营收的确很强，发展势头也不错，根据我们银行的规定，放款是没问题的。”牛行长道。
蒋丞一听，这话可不怎么妙啊。
“贵公司打算贷款多少？”牛行长问道。
“最少一亿，用来购买先进的流水线，扩大产能。按洁神目前的发展，不出两年就能还款。”
牛行长点点头，道：“那么蒋总，你可知道，你上了我们银行行业的黑名单？”
“黑名单？”蒋丞很是意外。
“琴岛的陈行长已经把你们告到法院，官司到现在没有宣判，所以介于您的信用问题，我不能向贵公司放款。”牛行长道。
蒋丞没想到，这事儿还能影响到信誉问题，这可是八十年代末啊。
“我和琴岛的徐行长有一些认同上的纠纷，但不存在客观上的经济纠纷，这点得说明白。牛行长，洁神是个可投资，有巨大收益的公司，回款绝对有保证…”
牛行长挥手打断蒋丞的话，道：“这我都知道，但是上了一亿，要经过央行的审批，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们和银行的官司，上面查得到，我也没办法，你明白吗？”
从牛行长的态度，蒋丞已经隐隐感觉到，这里面好像不仅仅是官司的问题，牛行长本人对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放心。
话已经说死，再说也无用，蒋丞点点头，将资料放进包里，和牛行长到了个别，坐电梯下楼。
之后，他又去了其他几个银行。得到的结果全是因为黑名单，不能够放款。
蒋丞有些灰心，正打算回厂的时候，传呼机响了，他一看是琴岛打来的，立刻停车，找了家电话亭打了回去。
“我是蒋丞。”
“蒋总，有人要跟您通电话。”
“谁？”
“您爱人。”
“啊？”蒋丞一愣神的功夫，那头的伊莉娜已经接起了电话。
“蒋丞，我是伊莉娜。”
“干什么？”蒋丞低沉道。
“我下岗了，想来你这里工作。”
“不行！”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告诉你，我怀孕了，你爸妈也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
“怀孕？那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蒋丞火道。
“跟你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
“你自己心里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