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玄灵殿,玄心早已在殿首等候。见九天仙儿来,玄心挥退殿中弟子,拉着九天仙儿在殿首坐下。
“仙儿,伤势好些么?”玄心拉着九天仙儿的手,抚了抚九天仙儿的鬓发,满面慈爱道。
“好了。”九天仙儿答道。
转头看向殿外,玄心似在回忆什么,语气悠悠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缘分这东西最捉摸不定,也是最能伤人心。师父像你这般年纪时,也曾为之执迷过,但现在人老了,一切也就看开了。”
听到玄心这番话,九天仙儿笑着说道:“师父一点都不老,在仙儿心里,师父永远是最漂亮的。”
见九天仙儿竟安慰起自己,玄心不由用手指轻推了一下九天仙儿的额头,笑道:“就你这张嘴最甜。不过,仙儿你要明白,你将来是要接任玄灵阁阁主。作为一阁之主,是不能有儿女私情的,这时不可更改的命运。师父已经老了,若修为再压制不进,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冲击更高层次之境,你要明白师父的苦心啊。你不能再呆在师父的羽翼遮风避雨,该面对始终还是要面对。”
闻言,九天仙儿顿时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九天仙儿抬起头眼神不闪不避说道:“请师父再给徒儿一些时间,徒儿一定会按师父的意愿走下去。要是没什么事,仙儿想先回去了。”
“嗯,去吧。”玄心点头道。
望着九天仙儿离去的孤寂背影,玄心脸上满是不忍,心痛道:“仙儿,不要怪师父,人总归是要学会长大的。”
白鹿洞书院,距从小怪物到来之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看着眼前面带粉纱,怀抱着毛发洁白的小怪物的清依烟水,屠正天突然出声道:“我以前见过你,在蛮荒森林小湖边。”
“原来那人是你呀!”清依烟水惊讶道。
“你的琴声真的很好听,真希望再听一遍。”屠正天表情神往道。
“看你这么向往,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不知你想听什么样的曲子。”
“忧伤一点的”屠正天简短道。
话音刚落,一阵悠扬的琴音延绵流转,屠正天不由闭上双目,认真倾听。听到伤感处,屠正天忍不住提笔在纸上写道:
秋叶纷黄凋零在地上
任西风刮过路旁
我却要坚强
看夕阳装扮江上
临渡口无人空旷
栈桥上
抚一曲千年前的琴殇
看人间谁断肠
这一曲只为你心伤
梦中我忘不了你的温柔脸庞
抚一曲千年后的琴殇
怅然望魂断肠
这一曲只为你痴狂
梦中我忘不了你的凄凉模样
就让漫天黄沙埋葬我永无牵挂
一曲《琴殇》道出屠正天心中无限感伤。清依烟水见屠正天竟然填了一首词,好奇拿起一看,眼中一亮道:“真是一首好词,没想到你还会这风雅之事。既然这样,我作一首词,你来接接。”
“请说。”屠正天微笑道。
闻言,清依烟水缓缓念道,冬日寒,梅依然。漫天霓裳,不见忧伤。枯井旁、五六迹,何处去寻觅…
听罢,屠正天想了想,开口道,西风凉,百花伤。再见残章,夕阳泪落。清河畔、两三段,悠步碎石乱…
好半天,清依烟水才回过神道:“你真是令人惊讶。”
一旁的小怪物见二人文邹邹的,顿时不耐烦了,本来刚开始的琴音很动听,后面越来越莫名其妙。跳离清依烟水的怀抱,小怪物一溜烟朝白鹿洞书院外跑去。刚跑到洞口,迎面撞上一位面容和善的老人。这老人轻描淡写抱起小怪物,笑呵呵道:“你这小家伙真是够调皮的。”
不知怎么,屠正天一见这位老人便有种熟悉的感觉,但究竟是那里熟悉,屠正天自己也说不上来。见老人如此轻易降服小怪物,屠正天不由多留了个心。
“爹,你回来了。”一见老人出现,清依烟水欢喜道。
“这位是我父亲,九首老人。”来到老人近前,清依烟水向屠正天介绍道。
闻言,屠正天立即恭敬道:“晚辈屠小天,见过伯父。”
“哈哈哈,小兄弟能醒过来真是一件喜事呀。”九首老人开怀道。
“叫我小天就好,感谢伯父的搭救之恩。”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烟水。”九首老人刚说完,不知从何得知讯息的孩子们,一下蜂拥而至,将九首老人团团围住,让屠正天到嘴边的话停了下来。
九首老人抱起十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小女孩,满脸慈祥道:“九爷爷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不乖惹烟水姐姐生气呀。”
“九爷爷不在时,我们好乖的。九爷爷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小女孩声音稚嫩道。
闻言,九首老人脸上的笑容更胜,不知从那变出一包糖果,晃了晃道:“看九爷爷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
“是糖果,是糖果。”一群孩子兴奋的叫喊道。
将糖果分给孩子们,九首老人抱着小女孩在一群孩子的拥簇下进了书院。小怪物也分得几粒糖果,被小女孩搂着老老实实呆在九首老人怀里。见一群孩子欢欢喜喜地和九首老人进了书院,屠正天并未跟上去。
出了白鹿洞书院,屠正天便往海边走去,清依烟水也跟屠正天出了书院。一路上,村民见到清依烟水都是热情的向她打招呼,令一旁的屠正天都讶异清依烟水的好人缘。
“那位应该是烟水的心上人,你看他们多般配。”一路走来,诸如此类话,屠正天和清依烟水听到的最多,但二人谁都没有去解释。
来到海边,望着一浪推着一浪的海面,屠正天忽然开口到:“烟水,你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
“因为不能见人呗。”清依烟水玩笑道,让屠正天一时无语。
“好了好了,不和你看玩笑了。很多事喜欢就去做,没有为什么,你脖子上挂着一个不值钱的铜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那倒也是。”屠正天先是赞同,随即又开口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脖子上挂着一个铜钱。”
“是替你擦拭脖颈时看到的。”清依烟水螓首微低,害羞道。
见清依烟水这般忸怩,屠正天也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这枚铜钱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恩惠,对我而言很有意义,所以我把它挂在脖子,以此来铭记。”屠正天省略了“来印证大陆”几个字没说。
闻言,清依烟水了然道:“噢,原来是这样。”
“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机会报答。不知你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屠正天突然表情认真道。
“真的是什么都成?”
“嗯,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我定当义不容辞。”
“那好,我要你手腕上那串伽楠佛珠。”
闻听清依烟水竟提出这要求,屠正天顿时面露难色,一时犹豫不定。过了片刻,清依烟水笑出声道:“看把你苦的,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当真嘛。”
“这串佛珠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一件东西,对我意义特别重大。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吧。”说着,屠正天便将左手腕上的伽楠佛珠摘了下来,递到清依烟水的手上。
见屠正天将佛珠递过来,清依烟水连忙推辞道:“这佛珠我不能收。”
屠正天一把拉过清依烟水的右手,将佛珠重重放在她手心,说道:“我母亲在这,与这佛珠没有关系。我可不是白白把佛珠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它,我随时都有可能检验的。”说话的时候,屠正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听毕,清依烟水不做声,只是头越低越狠。这时,屠正天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清依烟水的素手,满脸的尴尬之色。
“嗯,我会好好保管的。”收起伽楠佛珠,清依烟水出声道。
“走,我们回去吧。”随后,屠正天便和清依烟水朝白鹿洞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