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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很清楚之前的时候乔安堂等人都是以为自己已经离开赶回白石县了,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会在这些人后面跟上来,即便是知道更不会在这样的地方留下这么明显的符号,那么就是说在这些人之中一定有人在暗中留下了这样的符号。
不过这些也只是在石三脑海中一闪而过,前路漫漫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看到乔安堂几个人受到不明不白的袭击。
西边的日头渐渐的落下去,即便是乔安堂几个人再怎么着急,但是面对坑坑洼洼的驰道几个人还是不敢随意在夜色之中行进,且不说这样的情况能够坚持多久,就是在路面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够叫座下的马匹感到胆寒。
“前面这段路十分难走,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刘典温的话得到了吴顺的支持,尽管乔安堂几个人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没有办法。夜色笼罩下的驰道上确实是不适合行进,这一点虽然乔安堂几个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前面很有可能就拦截到那两辆马车的想法还是叫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就在这里暂且歇息一晚吧。”
乔安堂无奈的说道。
就在乔安堂几个人扎营休息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石三却是在紧急的赶路,他不清楚前面树林里留下标记的是什么人,但是既然对方能够留下标记就说明这些人已经知道前面的人当中都是些什么人,可是现在还是不能够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他只能是加快进度追上前面的乔安堂几个人才能保证不会出现最糟糕的事情。
当月亮爬到南边的山岗的时候,石三已经隐隐的看到了前面树林里的篝火了。这一路上行来几乎是没有看到任何的行人客商倒是叫他感到很好奇,帝国的驰道四通八达即便是最偏远的乡村都会有驰道连接并且之前的时候老蔡客蔡老财也说起过这条路乃是奇峰镇通往云断山的必经之路,难道这一路上就没有什么客商?
石三不是十分的确定前面树林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所以早早的就下来将马匹拴在一颗树上自己蹑足潜踪朝着前面的树林过去了。小树林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人却有不少。
乍一看上去足足不下数十人,正中间髨首模样的僧人正在双手合十坐在火堆旁边,周围十几个大小和尚十分恭谨的坐在一边,不时的有小和尚朝着火堆里丢上一把柴火,噼里啪啦的篝火上面是一口铁锅,里面翻滚着热气腾腾的饭食。
原来是赶路的和尚……
石三心里稍稍有些放松,对于髨教他也略略的知道一些。大约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宗教,并且在帝京殷都的时候还是寄宿在白塔寺之中,而现在在这里遇到这样的僧人还是叫他有些吃不准,看上去这河上的地位不低,刚要上前就听坐在中间的那个僧人道:
“施主既然来了为何要遮遮掩掩呢?”
虽然那僧人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周围的十几个僧人却是骇然的转头四顾,周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同时也叫石三感到心惊,他深知在夜晚时分骑马行进能够很远就听到,为此也已经很小心的早早下马为的就是不惊动里面的人。
但是没想到现在还是叫里面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里就要闪身出来,可是谁知道在对面的林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阿南祖师果然是名不虚传!”
随着声音一道身影自树上落下,接着篝火的灯光石三注意到这人身上的衣衫上面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各色的八卦阴阳符:
“没到贫道掩藏行踪还是叫你发现了。”
似乎那道人对于被人发觉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神色更是如同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好友一般。
“道友一路追踪贫僧怕不知所谓何故?”
那坐在中间的阿南祖师双手合十在胸前,眼睛慢慢睁开看着站在对面的那道人问道。
不过叫石三感到奇怪的是这胖大僧人说话并不像是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僧人一样说话前面总是喜欢加上什么阿弥陀佛之类的什么佛号。
“贫道只不过和你顺路罢了,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道理说什么吧?”
那道人的话语听上去更像是一个街边的痞子胜过道人。
“不过我听说在白塔寺出现了当年的应验之人,老和尚这么着急莫不是为了赶去杀人灭口吧?”
原本看上去云淡风轻的阿南祖师听完这话之后睁开微闭的眼睛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道人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震惊的神情还是叫人看的十分清楚。对面的那道人继续说道:
“身为髨教行走,在世间竟然也会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真等是叫我这些外人看了汗颜。”
阿南祖师的脸色稍变,忍不住出言道:
“我教中之事还容不得外人插嘴,广良道人你这等言行哪里又像是贵教行走的样子。”
广良道人微微一笑,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说道:
“因为那人是我教中兴之人。”
“你……!”
阿南祖师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眼前的广良道人:
“难道说贵教打算与佛门弟子争上一争?”
“为了维护圣教,那可说不得……”
广良道人看了看阿南祖师,语气里满是不屑的说道:
“我圣教在中土已然繁衍千万年,其中各种又是你等所知晓的。再说阿南祖师身为中原一份子,身家父母怕也和圣教拖不得干系。”
广良道人眼神里满是鄙夷的看着阿南祖师,隐隐有种奈何从贼的感觉。
隐身在暗处的石三对这两个人的对话听的很清楚,但是至于两个人谈话的内容就不是很明白了。这阿南祖师和广良道人分别属于的是西域传来的髨教和华族人自己本土衍生的清教,作为在中土传播繁衍了数千年的清教一直都在华族人心中占据了相当大的地位,也可以说是华族人心中的精神支柱。
但是在百十年前的时候,随着西域髨教的传入,清教也就面对了相当大的信徒流逝,所以两个宗教的矛盾可以说是由来已久。但是双方的上层似乎对于这样的现象早就有了预感,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在和平竞争信徒,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和谐的事件。
而由于双方的教义都是主张出世,所以为了维护自己在世间的利益,双方都会在教中选拔了出不少人以为行走,说白了就是在世间招收信徒扩大影响力的人。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在世间出入的行走由于结识到了各色人等,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所以在世间也就有了不小的影响力,而由于这样的关系在教中的地位也就与日俱增。
所以到了后来这世间行走的差事逐渐就变成双方宗教在世间代言人的角色,甚至一些人还在成为了官府朝廷的座上宾。而一旦和官府搭上关系,很显然这对于本教的传播和弘扬是大有裨益的,所以行走在世间的权利也就与日俱增,甚至在民间百姓心中这天下行走就如同是帝国的钦差大臣一般的角色,代表的清教或者是髨教最上册的意思旨意。而朝廷政府为了维护自己的根基稳定,也会加封一些官职爵位给这些在世间的教派行走,而双方为了争取到帝国的支持到后来这行走一旦更换的话还需要帝国政府颁发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