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惩罚者

“住手！放开他！不许欺负人！”贺元一声大喝。

圈内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贺元。那花苍蝇松开手里的烧饼，转过头看着贺元干笑了两声，“呦呵，管闲事的来了，有人想当英雄了！”

“谁？是谁呀？谁想当英雄了？”

花苍蝇的那帮苍蝇弟兄都围了上来，一帮人张牙舞爪、虎视眈眈地瞪着势单力孤的贺元。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都往后退了退，给贺元让出一圈的空间，越发显得他孤零零势单力薄，像一块突兀的石头。

“哥儿们就欺负人了，你想咋样！”

贺元面无惧色地说：“赔他一袋包子，让他走。”

按贺元的想法，还要叫花苍蝇向小乞丐道歉。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帮人不会道歉，也不会赔包子。可他必须出来说话，他站出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要打一架。

他上过几天跆拳道课，也学过几天拳击，但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更何况现在是实战。他连实战练习都没打过，更别说是真格的实战了。让他跟一个人打他都可能打不过，更别说对方是一帮人。但有的时候，明知不可为也要为，这是做人的信念。

花苍蝇狞笑着，“小子，谁给你的勇气出来当英雄的？就你这小身板小长相，啧啧，真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兄弟们，去给他上一课，好好教教这个小白脸做人的道理，叫他记住以后可别多管闲事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当个好宝宝吧！”

“哈哈哈哈！”

坏人要教好人做人的道理。

那几个歪脸咧嘴的弟兄狂笑着，恶狠狠的朝贺元扑过来。

他们发动的同时，贺元也动了。贺元谁也不看，直直地扑向花苍蝇，照着花苍蝇的眼睛就是一拳。花苍蝇毫无防备，要躲已经来不及，哎呦一声捂住眼睛。

那帮花弟兄见自己大哥被打了，都急了，暴风骤雨的拳头朝贺元砸过去。贺元不管身上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和疼痛，护着自己的脑袋咬着牙谁也不管，就只勇往直前地追着花苍蝇一个打。

他像一匹疯马，谁都拽不住，竟冲出了包围圈。又是一掌，他击中了花苍蝇的脖子，这下花苍蝇连哎呦都叫不出来了。

这是贺元早就想好的，他打不过这么多人，但他可以拼了命专打一个。擒贼先擒王，他就认准花苍蝇死命打。

事实证明他的战术很有效，原本往他身上抡拳头的家伙们撤了拳头，改而去保护自己大哥。贺元一脚踹在花苍蝇的膝盖上，花苍蝇彻底倒地，贺元顺势骑到他身上继续打。苍蝇兄弟们一拥而上，就算一虎也难敌群狼，一帮人到底是把贺元给拽下来了……

一跟花苍蝇分开，贺元就落了下风，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就在他以为要被打死的时候，有人大喊“警察来了！”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贺元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一下消失，小混子们拖着龇牙咧嘴的花苍蝇大哥四散逃跑，倾刻间跑了个无影无踪。

“哎哟，小伙子，你没事吧？”

是先前那位老者，是他悄悄报了警，又是他第一个上来关心倒地的贺元。混世魔王跑了，围观群众胆子也大了，也纷纷过来表示对贺元的关心。贺元被老人家和哭丧着脸的小乞丐扶起，他晃了晃脑袋，糟了，王尼古拉斯呢？

看看周围的人，唯独少了这个要紧的王尼古拉斯，这人跑哪儿去了！贺元急了，问那位老人家，“看到刚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了吗？他往哪走了？”

老人摇头，“我没看到。本来就站在我的旁边，一没留神就不见了，我也没看见他往哪走了。哎小伙子！你受伤了，赶快处理一下！”

“不要紧！”

贺元顾不上脸疼身上疼，甩开刚才不敢吱声，现在都跑出来嘘寒问暖的人，拔腿向前跑去。跑了两三百米，没看到人。又往回跑，跑过刚才的地方再向前，又是几百米，还是没看到人。

气喘吁吁站在路中间，看看旁边的小巷子，不会进了哪个小巷子了吧，这要怎么找。刚才头脑一热去管闲事，结果把人丢了。如果时间重置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去管闲事？贺元问自己，得出的答案还是一样。

他懊恼的是刚才应该问问王尼古拉斯联系方式以及晚上住在哪里，不过就算问了，那神叨叨的人也不见得能说清楚。

王尼古拉斯是不是忘了要跟他一起去七星大厦的事，自己跑到哪里去学习去了，刚才真该问问他要去哪里学习。只有瞎碰运气了，也许他还没走出小吃街，这里隐藏着很多小巷，去小巷子里找找看吧。

天早已经全黑了，小吃街上的巷子都很窄很短，贺元在巷口探头朝里望一望，差不多一眼能望到头。看了两个小巷子都没人，到第三个巷子的时候看到角落蜷缩着一个人，走进去几步，借着灯光看清楚是小乞丐。

小乞丐正捧着一个鸡蛋煎饼在吃，这个煎饼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刚出炉不久的。因这小乞丐闹出这么大动静，鸡飞狗跳都报了警，他自己倒是没事人一样，依旧乐呵呵傻笑着，还有鸡蛋煎饼可吃。看来这世界上乐善好施的人并不少，快乐对小乞丐来说也是如此的简单。

小乞丐抬头看见贺元，对他大大的一笑说：“谢谢你和你的朋友。”

你和你的朋友？贺元看看他手上的煎饼问：“煎饼是谁给你的？”

小乞丐说：“是和你一起的那个人给的。”

贺元忙问：“他往哪走了？”

“往那边！”小乞丐站起来走出巷口给贺元指方向，贺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前跑去。

跑了一段距离发现前面巷口有一堆人聚着，还不断有人往那边跑，好像又出了什么事。他跑到巷口，看见里边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往后退往后退，别影响我们办案。”

贺元问旁边看热闹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人说：“死人了，巷子里死了个人。”

另一个人凑过来对贺元说：“我认得你，你刚才跟他们打架的，死的就是他们打头的那个大哥。”

花苍蝇死了？贺元很吃惊。

“遭天谴了，”那人继续悄声说，“是噎死的，被大饼油条给噎死的。他是怎么作践小侏儒的，就怎么报应在他身上。老天在惩罚他。”

“真的假的？”一个人问。

“当然真的，我看见的。平时为非乡里，到处祸害，活该！所以善恶终有报，时间有早晚。哎小伙子，你流血了，擦擦吧，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那人好心地递给贺元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嘴角的血。贺元这才感到疼痛，潦草地拭去嘴角的血渍，这是刚才打架留下的战利品。他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左脸颊微微肿起，已经起了一块青紫，不过他自己看不见。

“就是他！”

所有人都看着贺元，贺元一愣，见花苍蝇的一个同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前面，隔着人群指着他。两个警察朝贺元看过来，示意他出来，“你过来一下，配合一下调查。”

“刚才打我们大哥的就是他。”

刚才警察接到报警说小吃街有人打架，赶到现场打架的人都不见了，问了几个现场的群众也都不愿多说，都说没看见，不知道。

警察看没情况就撤了，走到半路又接到报警说有人死了，所以又返回，在报案现场看到了死者。死者刚死没多久，很离奇的死法，是噎死的。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小巷子里的住户，说听到外边响动，但都没有出来看。因为这里一向比较热闹，听到声响他们也都不会在意，以为又是打闹喝醉的年轻人。后来出来倒垃圾才发现了死者。

很快他的兄弟们闻讯而来，他们说之前是在打架，听到有人报警就跑了，跑着跑着就跑散了，大哥也不见了。他们正四处找大哥，没想到大哥竟然死了。

“好好的怎么会噎死，不可能！我们都吃饱了，大哥不会再去吃东西了，再说大哥也不喜欢吃烧饼油条，大哥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们好好查查这个人！”那个小兄弟抖着手指着贺元说，“就是他，把我们大哥打伤了，现在我大哥又突然死了，肯定和他有关系！”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把贺元叫过去问话。报案人，还有死者的那帮兄弟，先前因打架事件报警的老者等有关人员也都被留下来协助调查，那个小侏儒也让人去找了。

这时又来了一个警官，看起来是这些警察的头。警官看见贺元一愣，“学生娃，又是你！”

这位警官就是在咖啡馆见过的杜高警官，他审视着贺元，别有深意地说：“未来心理学家，哪有案子哪就有你啊。一天两起案子，两起案子的现场都有你，真巧啊。”

贺元平静地说：“是啊，真巧。”

这时有个警察从旁边走过，杜警官叫住他问：“那是什么？”

警察手里拿着个透明物证袋，塑料袋里装着一朵新鲜的橘黄色月季花。年轻警察回答道：“这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就放在死者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