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吓人行不行?”张凯的精神时刻处在崩溃的边缘,他头上的汗几乎如同瀑布一般。
刘雨婷说道:“不,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总觉得附近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末了,刘雨婷又补充道:“这是我记者的直觉,以及我女人的第六感。”
“我不相信什么第六感。”时华骋说道:“我只相信眼睛真实看到的东西,即便这个东西是鬼,而不是靠什么虚无缥缈的第六感。”时华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张陌生说道:“上小学时,我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我会盯着前排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不到五分钟,被我盯着的同学就会明显出现开小差的动作,例如在凳子上扭来扭去,例如用手去摸自己的头发,七分钟左右,他就会回过头来看向我。我连着实验了一个星期,结果都是如此。直到他们纷纷向老师告状,将我调到了第一排而告终。”
“你的意思是,人的确是有直觉或者第六感的存在?”刘雨婷说道。
张陌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就在这里深处,有一个叫做松果体的器官,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器官,三四岁左右便到达成熟不再生长,七八岁左右就开始退化,直到变成一个边缘器官。”
“怪不得老人们总说,小孩总是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汪福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定要取掉这个东西……”
转到另一条街,喜临门饭店就在不远处了。
掏钥匙开门一气呵成,汪福打开了灯便冲向了一旁的桌子,他提起茶壶来“顿顿顿”往自己肚子里灌了一茶壶水。
“小饭店还不错。”时华骋搬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谈谈吧,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我的任务是……”
“是什么?”刘玉亭问道。
“是……”时华骋说道。
“你倒是说啊。”汪福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说道。
张陌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等等,时华骋,你已经说了你的任务对么?”
“对。”时华骋点了点头,他明显也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出了问题。
“染血的书包,任务是存活二十四小时或者是解除诅咒。”张陌生环视着众人。
周围没有人有反应,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话。张陌生连忙让汪福找来了纸笔,可进过尝试后发现,即便是写在纸上,也只有本人才能看到。在其余人的视角里,这不过就是一张白纸而已。张陌生又掏出自己的手机直接给他们看,可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黑屏而已。
任何能透露任务的方式都不会成功。
“现在我有理由相信,我们所处的世界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时华骋说道:“看来大家要自求多福了。”
“咔嚓”一声,一个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杯子里的水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汪福说道:“我太紧张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但活着总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时华骋说道:“我想……”
时华骋的话才起了个头,众人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吧唧吧唧”的脚步声,那声音突兀的在屋子中间响起,还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声。
一滴两滴。
“脚印,看地上的脚印。”
那是一串由水组成的脚印,从杯子碎片那里延伸,最终停在了汪福的身边。从那脚印的大小来看,像是个成年女性的脚印,甚至五根脚趾清晰可见。可屋子里除了刘雨婷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其余女性?可这脚印就如此突兀而清晰地出现。
“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什么东西追来了……”张凯一边往后退着,一边说道。
“我想我们要离这里远一点。”时华骋说道:“能跑多远跑多远……”
“走。”
可有人走不了了。
人们看到那地上仅仅一杯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在一起,竟然凝聚成了一只淌着水的手,死死拉住了汪福的脚踝。这忽然让张陌生想起了窦存冲的遭遇,因为张陌生看到,汪福的脚踝几乎是瞬间就变得黑青,显出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来。
“血,有血!”汪福摔倒在地,他挣扎着往前爬着:“求求你们救救我,求你们救我。”
其余人已经逃到了饭店门口,看着仅仅被一杯水困住的汪福。
“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绝对不是真实的世界。”时华骋的两只手已经拉住了卷闸门:“不需要为一个人的死而内疚!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活着。”
卷闸门快速下拉。
汪福已经手足无措,他胡乱中抓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铜茶壶,重重敲击着那只由水组成的手,铜茶壶里剩下不多的水迸溅而出,汇入那只手掌,反而使得那只手越来越壮。可汪福此刻早就乱了心智,哪里注意到这些。
他依旧重重砸着,一下两下。抽刀断水水更流,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汪福已经不管不顾了。
卷砸门依旧快速下降,一只手忽然撑住了卷闸门。
时华骋扭头看去,这只手的主人是张陌生。
“我有办法救他!”张陌生忽然说道。
“我可以放你进去,但是我不会救你出来。”时华骋斩钉截铁。
张陌生俯身,不等时华骋话音落下,已经再次来到喜临门饭店。他站起身子的同时,一把将靠门一侧桌子上的桌布扯了下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餐具。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将桌布凌空甩展,盖在了那只由水组成的手臂上。
汪福顿时感觉脚踝上的力量消失了。
张陌生一把将汪福拉了起来:“跑,快跑!”
原来那些水被桌布所吸收,那由水组成的手自然也不复存在,可张陌生余光看到,被桌布吸收的水分正慢慢渗透出来,又逐渐汇成一条小水流,正冲着两人流来。
时华骋见状将卷闸门抬高了一些,当两人闪身而出的时候,几人合力将卷闸门拉到底。
那股水流如同波浪般撞击在卷闸门上四溅开来,变成水滴落在喜临门饭店里的四面八方。
汪福颤颤巍巍掏出钥匙将卷闸门上锁。
“幸好你这门严实,下面几乎没有缝隙!”时华骋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