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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三国厮杀
作者:牛的草原| 字数:5683| 更新时间:2019年12月29日

青蛙常常忘记,

自己曾经是一只小蝌蚪。

——朝鲜族谚语

当西域的塞尔柱帝国、花剌子模帝国、喀喇汗王朝、西辽、加兹尼王朝和古尔王朝相互厮杀的时候,东北亚的大地上同样是战鼓齐鸣,硝烟四起。继在3世纪出现过魏、蜀、吴三国鼎立的情况以后,这里又先后出现了几次三国鼎立、互相灭杀的历史现象。

首先是大辽帝国、大宋帝国和白高大夏国三国之间的大战。

大宋帝国是汉人在960年建立的政权,分为北宋和南宋两个阶段,历经18个皇帝,国祚长达319年。

传说,汉人的祖先是源自黄河流域的华夏人。

公元前202年,汉王刘邦推翻了统一诸侯小国的秦帝国,建立了强大的大汉帝国。大汉帝国不断向四周发展和拓展领土,很快变成了世界性的大国。

大汉帝国的老百姓自称汉人,意思是大汉帝国的子民。尽管后来不断吸收和融合了许多民族,汉人这个称呼却一直延续了下来。汉人民族生生不息,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

220年,历经29位皇帝、享国405年的大汉帝国分崩离析,成了为一片被历史的清风吹散的过眼烟云。华夏大地经历了魏、蜀、吴三国时代,五代十国,晋朝和南北朝等相对比较割裂的时代。

960年正月初,传闻北方的契丹大军将要南下攻打小国周国。周国宰相未辨真伪,急忙调遣宋州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御敌。

赵匡胤率领周国的军队走到陈桥驿 位于今天河南省开封东北,他授意弟弟赵匡义和其他军事将领等发动了兵变。将士们把黄袍披在赵匡胤的身上,拥立他为当今的皇帝。随后,赵匡胤率军回师开封。

京城守将开城迎接赵匡胤入城,胁迫周国皇帝恭帝禅位。

赵匡胤即位之后改国号宋,仍然定都开封,但是改名为东京。大宋帝国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

大辽帝国是契丹人在东北亚建立的一个国家,历经9位帝王,历时210年。

契丹人源于东胡的鲜卑,与同样说蒙古语的室韦、库莫奚是同族异种。契丹的意思是古代的一种钢铁,是民族的称号。大辽是国号,得名于境内的辽水。今天辽宁省的寓意就是辽地安宁和平。

916年3月17日,契丹部落联盟的首领耶律阿保机宣布建立大契丹国,定都上京临潢府即今天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南波罗城。

大契丹国全盛时期的疆域东到大海,西至阿尔泰山,北到额尔古纳河、大兴安岭一带,南到河北南部的白沟河。

大契丹国的军事力量与影响力涵盖东北和西域地区,进而扩展到世界很多地方,以至于西域、西亚和东欧等地区的国家把大契丹国视为大唐帝国灭亡以后华夏中国的称谓。时至今日,在俄罗斯和中亚许多民族的语言中仍然将中国称作契丹。

大契丹国建国以后实行积极进攻的国策,大军南下侵入中原地区,攻占了大宋帝国的首都东京,将国号改为大辽。也许是因为大契丹国的君主犹豫不决的性格使然,他们的国名从此开始在大契丹国和大辽之间反复更换。

大宋帝国与大辽帝国之间的战争就像大契丹国的国名一样,翻来覆去,纠缠不断,几乎成为两个帝国的全部历史。

979年,大宋帝国消灭了以晋阳(即今天山西省太原市)为首都的北汉残余政权,最终统一了中原汉地。

大宋帝国皇帝对晋阳军民的顽强抵抗非常恼怒,对它享有的龙城美誉又怀有恐惧之心,愤然下令火烧晋阳城。尽管如此,他感觉还是没有解除心头的大恨,命令下官引来汾河和晋河两条河的河水,把拥有1476年悠久历史的晋阳城夷为废墟。

3年之后,大宋帝国在晋阳城废墟以北20多公里的唐明镇修建了一座新城——太原,设立了太原府治。

太原城里有一个汉人与胡人融合的王姓家族。

王氏家族世代是做买卖的小商人,从前一直居住在晋中。无论是汉人主政的秦、汉,还是鲜卑人、羯人、氐人等建立的胡夷诸国,王氏家族都是一门心思经商赚钱,从来不参与政事纠纷,虽然在战乱中少不了损失一些银子,但是没有因为卷入政事的缠斗,倒也生活得波澜不惊,位列小康人家。

到了眼下的这一代,王氏家族比较有威望的是一个叫做王臣的人。王臣的年龄已经接近50岁,生养了3个儿子和4个女儿,经营了一个布匹小店,专门销售制作衣服的各种布料。

王臣正琢磨着如何寻找商机,实现家业上的新突破。如今看到朝廷新建了一座太原城,他觉得赚大钱的机会来了。他立即动员王氏家族搬迁到新城太原,抢占千载难逢的商机。

晋中人向来留恋故土,轻易是不会迁居外地的。经过王臣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有一部分家族同意搬迁到太原。

大宋帝国建立以后边防的任务十分艰巨。一是需要肃清国内负隅顽抗的前朝残余势力;二是国境的西方和北方都存在虎视眈眈的强敌。于是,大宋朝廷从民间大规模地征招新兵。

王臣接到朝廷征招新兵的诏令,召集3个儿子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王臣问道:“朝廷征兵,保家卫国,你们3个人当中谁去当兵啊?”

大儿子王延寿说道:“延贵和延文年纪尚小,我是长子,还是我去吧。”

王延贵和王延文生性怯懦,继承了王家祖传的经商传统,很不喜欢耍刀弄棒。他们听到王延贵这么一说,便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完全赞成。

王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人到战场上,生死难预测。延寿既然主动请缨,那就去英勇杀敌、光耀家门吧。延贵和延文两家要拿出三分之一的利润归延寿,供养他们一家子的老少。”

王延贵和王延文只得连连答应。

就这样,王延寿响应朝廷的征召参加了大宋帝国的军队,在著名将领杨业的手下当了一员兵卒。

王延贵和王延文则跟着父亲王臣继续在太原城里做着小本生意。

在同一时期,东京城的东门住着一户姓巩的人家。提到巩家还得从远古说起。

古代的时候,中原汉地的百姓主要是华夏人。他们的西部主要是羌人。羌人按照地域和人种分为东羌和西羌。东部羌人的长相和生活方式与黄色人种的华夏人十分相近。西部羌人则是白肤金发,与西域的印欧语系民族极其相似。

后来,东羌和西羌实现了大联合,力量随即变得强大起来。羌人巩氏带领3000余名骑兵侵犯汉地西陲陇西,在中国史书上留下了巩氏羌人的恶名。

随着汉人的逐步强大,羌人开始走下坡路了。一部分羌人被同化到华夏人中,其中就包括巩氏羌人。

春秋时期,有一个叫简公的大臣被周王授予伯爵,分封到巩(即今天河南省巩义)。人们把他的封地、名字和爵位联合起来称为巩简伯。简公的族人一直在封地上居住,繁衍生息,最终以封地的名称巩作为自己的姓氏了。

这个巩简伯非常有个性,喜欢招揽其他宗族中德才兼备的俊杰做官,根本不信任本族的纨绔子弟,导致本族的子弟强烈不满。这么看来,巩简伯算是大公无私、举贤荐能的楷模了。

巩氏家族在封地上持续发展,后来一部分人迁徙到其它的地方,与巩氏羌人融为了一体,在山阳(位于今天河南省焦作市山阳区)等地形成了望族,史称巩姓山阳望。

大唐帝国末期发生了胡人乱政的“安史之乱”。巩姓家族的一支为了躲避战乱离开山阳,举家迁往位置更偏东南也更加安全的开封,在开封城的东门购置了一院房子,暂且定居下来。

巩氏发现开封的汴绣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绝技。山水人物、楼台花鸟,针线细密,不露边缝,丰神宛然,色彩丰富,层次分明,立体感非常强。于是,巩氏拿出压在箱子底下的银子,开办了一家汴绣作坊,靠着给权贵及其家眷制衣刺绣为生。

开封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春秋时期,郑国筑城取名为启封,期望国家能够启封拓疆,日益兴盛。西汉的时候,皇家为了避讳景帝刘启的名字,以“开”字替代“启”字。于是,启封更名为开封。

大宋帝国定都开封以后,这里的经济繁荣,富甲天下,人口众多,超过了百万,城郭气势恢弘,楼台亭榭星罗棋布。东京不仅是大宋王朝的权力、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史书以“八荒争凑,万国咸通”来描述东京的权威。《清明上河图》以图画描绘了汴河两岸繁华和热闹的景象,以及优美的自然风光。

巩氏家族在大宋王朝初年的掌门人叫巩怀周。他和妻子育有2子2女。长子名叫巩演,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喜好习武,整天向一帮年轻人教练拳打脚踢的武术。幼子名叫巩渊,生性文雅,好读诗书,给大户人家的孩子教书识字来赚取生活费。

979年的一天上午,巩怀周双腿盘坐在木榻的竹席上面,摇晃着脑袋吟诵着大唐帝国著名诗人李白的名作《将近酒》。

一大早到大相国寺捐赠香油钱的巩演,像刮过来一股黑旋风似的,兴冲冲地跑回家来。

他向父亲禀告道:“父亲,朝廷今天颁布诏令了,要征兵10万到北方守卫边境,防御契丹蛮人的侵扰。我已是五尺男儿,理应披甲戴盔保卫国家。”

巩怀周放下手中的诗书,缓缓地问道:“你可知道从军的危险?”

巩演爽快地回答道:“军人必须生死报国。倘若我在疆场上遇到不测,尚有渊弟赡养父母,为巩氏家族传宗接代。请父亲大人放心即可!”

巩怀周听到平日里粗犷豪放的巩演言之凿凿,颇有道理,便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大宋帝国北方的邻国正是契丹人建立的大辽帝国。大辽帝国凭借着自己兵强马壮,经常闯到大宋帝国的边境惹是生非,劫掠粮草,整得老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大宋帝国一直在寻找机会教训一下契丹人。

979年7月,巩演等10万大军在大宋帝国皇帝的率领下挥舞刀戈,吼声整天,威风凛凛地从镇州即今天河北省正定策马北上,在沙河即今天河北省涿州拒马河一举突破了大辽军队的阻截。大宋军队的士气大增,胜利抵达幽州即今天北京附近,将幽州城围个水泄不通,准备实施瓮中捉鳖的计谋。

大辽帝国的守军紧闭城门,一边在城墙上与大宋军队苦战,一边等待本国的援兵到来。

巩演以为契丹人膂(lǚ)力过人,头脑简单,有勇无谋。其实,契丹人不但勇猛无比,而且诡计多端。

大辽帝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zhěn)假装在幽州城北示弱,引诱大宋帝国的军队向北进军,借此来减弱他们的主力攻势。不久,他又与北院大王耶律休哥的援兵两面夹击,在高粱河即今天北京市西直门大败大宋军队。

这是巩演入伍以后大宋军队吃下的第一次败仗。他们只好从进攻变成防守,撤退到定州即今天河北省定州、关南即今天河北省高阳东、镇州(即今天河北省正定)一带驻守,防御大辽军队的反击。

在这个难得的休息片刻,巩演的心中不禁纳闷道:我朝皇帝乃真命天子,又有10万大军,应该是军书上说的“天时、地利、人和”了,为何一眨眼的功夫就溃不成军呢?

巩演理不出头绪来,也不敢向别人询问,因为对天子的怀疑就是对天子的大不敬,是要被拉出去杀头的。

10月,大辽帝国皇帝派遣一支军队前来攻打满城即今天河北省满城北。

吃一堑,长一智。大宋帝国的军队将帅因地制宜,灵活用兵,临战改变了皇帝部署的阵法,合八阵为前后二阵,集中兵力打击来犯之敌,一举歼灭了一万多的大辽军队。

大辽帝国的军队看到正面攻击失败了,随即也改变了策略。 980年4月,他们从西北方向大举进攻雁门即今天山西省代县。

太原人氏王延寿跟随大将杨业和潘美南北夹击,打败了来犯之敌大辽帝国的军队,鼓舞了全国的士气。

982年5月至6月,大辽帝国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又从三路全线出兵,攻打满城、雁门和府州即今天陕西省府谷。

大宋帝国的军队也分成三路正面迎战。王延寿在雁门,巩演在满城,分别追随各自的将领冲锋陷阵,英勇杀敌。

战斗胜利结束以后,他们都得到了奖赏,还被封为军队中的小官。

986年,大宋帝国的皇帝采纳一个下官的建议:大辽帝国的皇帝年幼,太后萧绰摄政,内部政权不稳,可以乘机兵分三路直捣大辽帝国的腹地。

这个下官实在是失职和渎职,收集到的情报与实际情况有天壤之别。其实,大辽帝国的统治集团君臣协和,治国贤明,国力强壮,并不存在什么可乘之机。

大宋帝国皇帝却信以为真,不顾其他官员的强烈反对,也不和宰相、大臣们认真地商量,不顾粮草和军械缺乏,开战的胜算不高,武断地决定对大辽帝国用兵,兵分三路大举北伐。

巩演名列拥有10万主力的东路军,以曹彬为主帅,猛烈地进攻雄州即今天河北省雄县。中路军以田重进为主帅,率领军队冲出飞狐即今天河北省涞源。王延寿所在的西路军依旧以潘美和杨业为统帅,浩浩荡荡地向北出了雁门关。

一开始,大宋帝国的军队实行速战速决的闪电战,一路高奏凯歌,把毫无准备的大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西路军连克寰州即今天山西省朔县马邑、朔州、应州即今天山西省应县、云州即今天山西省大同 中路军攻克飞狐、灵丘即今天山西省灵丘、蔚州即今天河北省蔚县 东路军占领固安即今天河北省固安,占据涿州即今天河北省涿州。

面对大宋王帝国的大举进攻,大辽帝国摄政的萧太后亲临幽州,带领小皇帝一起指挥战斗。他们采取集中兵力首先打败东路大宋的军队的主力、再围攻其它各路军的方略。

巩演发现军队中已经缺少粮草了,而统帅曹彬却下令孤军冒进,结果陷入了大辽帝国的包围圈。

大辽帝国的军队像大黑猫玩耍爪子中的小老鼠那样,不断地袭击和骚扰大宋帝国的军队,使不胜疲惫的曹彬被迫撤退。

大辽帝国的军队乘胜追击,在岐沟关即今天河北省涿州西南击溃了曹彬的军队。巩演在战斗中身中3刀。好在伤口不深,无碍大事,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继续战斗。

大辽帝国接着派遣10万大军,对中路和西路的大宋帝国的军队相继展开大反击,收复了蔚州、飞狐、寰州、朔州等地,还俘获了一代名将杨业。

大宋帝国和大辽帝国的两支军队在益津关以北10公里处激战了将近一天。大宋帝国的伤亡比较惨重,上千人牺牲,血流成河。

大宋帝国北伐到永清城,只见城池年久失修,城垣多处坍塌,老百姓大多南迁,十室九空,犹如一座空城。他们只好依靠民房来阻击大辽帝国的军队。

巩演发现自己被一群大辽帝国的军人包围,迅速率领小分队突围。他挥舞着大刀,连砍数敌,最后寡不敌众,壮烈殉国

双方激战将近两个时辰,大宋帝国的军人大部分牺牲,大辽帝国的军队也伤亡惨重。

大宋帝国在岐沟关之战后丧师数万,国力窘迫。面对必然的败局,皇帝只好下令放弃云州和应州,撤回到代州。大宋帝国对大辽帝国的战略进攻彻底失败了,从此进入了全面战略防御的阶段。

大辽帝国则不依不饶,继续采取进攻的态势,经常侵犯大宋帝国的边境,不给大宋帝国有丝毫歇息的机会。

1004年秋天,大辽帝国的军队气势汹汹地逼近澶(chán)州即今天河南省濮阳,准备与大宋帝国的军队决一死战。

大宋帝国皇帝担心大辽军队突破澶州危及到首都东京,便以向大辽帝国交纳币帛为条件求和。最终,双方缔结了和约,史称澶渊之盟。大宋帝国与大辽帝国之间的战争遂告结束。从此,两国和好长达120年之久,对两国特别是大辽帝国的安定和老百姓的休养生息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此时,巩怀周已是年届60的老人了。他看到延绵数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想起了在疆场牺牲的巩演,激动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巩怀周的幼子巩渊已经步入了中年。他与妻子生育了3男1女,胆战心惊地在东京城里过着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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