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仔第一个跳出来撕咬帐篷,两头大猪跳起来跟着小猪仔一起撕咬帐篷。罗永成看到三头猪正在撕咬的场景,飞快地跑到帐篷前轰走三头猪,大声叫醒李有才,“大哥,快醒醒,天亮了!起床了!”李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帐篷里钻起来,看着正在路边嬉闹的三头猪叹气,紧紧握住罗永成的手,低声说:“兄弟,帮我一个忙,我昨夜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我包里有两盒药是客户急需的救命药,拜托你帮我送到。”罗永成不假思索地答应,接过李有才递过来的背包和一张药品单子,拉开背包看到那块翡翠原石。
李有才赶着三头猪离开,罗永成收起帐篷发现了李有才的钱包,心想:等到安西在找时间给他,反正他留有详细的住址和电话。收起钱包的一瞬间,罗永成明显地感受到责任的意义,这是一个跑腿业务员的责任,骑自行车唱着民歌离开。歌声回响在山间。看到翡翠原石的那一刻,罗永成却猜不透李有才的心思,一个人为什么要把送给自己女儿的礼物转赠给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至于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李有才心里最清楚。山路迎面吹来的冷风拂过他的面庞,他感受到暖风带来的气息。
距离安西城越来越近,罗永成的心一直嘭嘭乱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面对着绝世的安静,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首新诗:
多想,在每个这样的早晨
记下这绝世美景;在我多年以后
至少还可以祭奠我这曾经的青春。
如果可以,希望多年以后
用一句诗,埋葬我今生的路过。
罗永成期待着回到安西重新创业,背包中的翡翠原石就是东山再起的希望,脸上的喜色映照在太阳光中。有一件事对于他来说不知是福是祸,这就是遇到李有才,这个傻里傻气的跑腿业务员带给他的是什么一路囧事心理成熟个人成长似乎这些都不是,他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一个平凡人身上散发的自信和坚强,还有一份说不清楚的责任。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回放,他也读懂了一些。
山风一会儿停,一会儿吹,李有才在路边的荒地里找到跑散的大猪,费了好大气力才把三头猪赶到山路上,用手擦擦脸上的汗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是没有电的手机,四下寻找可充电的地方。两次手机没电的经历变成他心中的一根刺,前面出现一个村子的路牌,路牌上写着三个大字:田家村。看到田家村的路牌,他拼命地赶着猪向前跑,整个人快要飞起来了。迎面驶过来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跑在最前面的一头大猪冲着小轿车跑去,“停车!停车!”他在后面大声喊小轿车减速停车,小轿车的车速反而变得越来越快。
在小轿车快要撞上最前面的大猪的瞬间,李有才像发疯了一样冲到小轿车前面推开大猪。他应声倒地,小轿车男司机紧急踩刹车下车对着他一阵怒吼,“大哥,为了一头猪,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李有才冲着小轿车男司机挥挥手,轰走三头猪,“老乡,我没事,你可以走了!我不是在乎一头猪,只是要对客户负责。”小轿车男司机摇摇头表示不懂开车快速离开。
田家村的村民田大贵看到李有才生死救猪的一幕笑着走过来和李有才攀谈,李有才将自己送活猪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田大贵冲着他竖起大拇指,拉着他要去家里唠嗑。“老乡,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在你家充电吗”李有才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田大贵爽快地答应李有才的要求,带着他到自家充电。手机刚充上电,李有才站在田大贵家客厅,回想着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自言自语:送三头猪搞得这么麻烦,还不晓得罗兄弟那边帮忙送单的情况。他的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这是祝氏猪场老板祝峰打来的电话,祝峰坐在大门口的木靠椅上接到客户徐峰的一个神秘的电话,原来徐峰因家中有事急于出差临时决定不要猪。
三头猪在院中绕着一盆花草乱转,小猪仔一口吃掉花盆的一朵花,两头大猪合理将花盆装到。李有才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急忙跑出客厅拿起地上的笤帚要打三头猪,田大贵笑着走出客厅拿出一大捆青菜扔给三头猪吃,说:“大兄弟,没啥!一盆花吃了就吃了,猪也是太饿了。”李有才尴尬一笑,心中对田大贵顿生感激之情。
望着李有才赶着三头猪离开的身影,田大贵站在自家门口叹息一声,说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希望他的人生更美好些。“美好的人生每个人都希望,而我不奢求美好的人生,只求心中的梦想早日实现……”罗永成骑着自行车快速行驶在山间公路上,用手擦擦脸上的汗珠,停车驻足十分钟,默默地看着李有才的背包,低头喘了一口气,继续向前骑行。自行车像一条快速前飞舞的地龙穿越城市的三条街道和一处公园,罗永成从背包中拿出药品单子核对一遍地址信息,将自行车停靠在路边,将背包中的两盒药品送到客户付女士手中。
付女士快速关上门的一霎,罗永成紧绷的一根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骑车回到家拿起背包中的翡翠原石瞧了一眼,拿起手机拨通了朋友张林的电话
“老张,在忙吗”
“还行。你终于现行了,这几个月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这个月出去了,刚回来,之前的电话不用了,现在用这个电话。”
“我现在没空,有个老主顾在,等我忙完好好聚一聚……”
“随时欢迎你过来!”
罗永成放下手机,骑自行车回家,感觉原来厌恶的街道多了一些生气,心中敞亮了许多,低声说道:路还是原来的路,人早已不是原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