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气就变得非常不错,村民们一边把多余的泥沙清理出去,一边修缮压实平整。
我就陪着王盟去了那附近的山里转转,这地方山式颇陡,还得沿途抓着树干往上爬。只是这泥沙已然非常松软,总感觉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似的。
王盟带路走在前面,基本都是自己走的,连条路的痕迹都找不到。
本来像这种树木多,地下根茎多的地方,是不容易造成泥石流的,底下的树根多少都会抓着土才是,走着王盟就停下来叫我看签名一棵树底下。
那棵树还挺大,有不少树根露在地表上头,蜿蜒扭曲着,看这树的粗细少说也有个几百年了,也许是应为这次的泥石流,树底下的青砖露了出来,就缠缚在杂乱的树根底下。
“挖开来看看?”王盟问我意见。
“你现在挖开来又出现泥石流,泥沙都灌进去了,到时候这里面的东西就难取出来了。”
“最近几天天气都还不错,抓紧时间吧东西都取出来不就行了!”山里人跟我不一样,懂得看天辨天气,既然王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点点头。当即王盟就回去拿了些农具过来,像是锄头铲子之类的,当然还拿了自制火把过来。
把青砖附近的土都铲开,这青砖本身露在外面的不多,挖开来之后长宽大概都有50厘米,用铲子砸了几下撬进去,废了好大劲才把整块青砖供起来,这地下的空气就一下子飘出来,带着地底特有的泥土味和湿腻感。
合力把青砖挪到一边也不敢贸然下去,这青砖本身就是快封石,放眼看下去就是一排石阶,非常一般,没什么雕花修饰。
用打火机点了火把,在洞口晃了几下,入口很小,仅够一个人顺着下去,下去的时候是看不到脚下的,所以我们事先用绳子吊着火把下去照了一些,中途就卡住下不去了,这石阶并不是一路通下去的,而是带着一定的斜度。
“那我先下去!”王盟也许是好财心切,说是要直接下去。
“你这样贸然下去,要是遇到粽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心说我是过来人,这么小的通道要逃跑都走不快。
“那你说怎么办?”
“先回去,做足了准备再下去!”就算下面没我们危险,也得把功课做足了才敢下去,王盟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两人就又把青砖盖了回去,在上面撒了点土盖住。这里有棵树在,连做记号都省了。
当天下午王盟就去镇上买了一些必备的工具,也都是些常用的工具,一般杂货店都能买到。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起床吃早饭,带着我一起出门,他家里人都有些奇怪,但也不问他在做什么,他老爹的反应就是,村子就这么大,你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样来。
这一次开青砖非常容易,王盟就迫不及待的下去,我嘱咐他下去的时候等踩稳了再走下一步。
他下去之后就在下面喊了一声,叫我也下去看看,估计是没什么危险。
我也一路顺着下去,两边石板上非常潮,地下的空气也是非常潮,一下去直接看到的就是被分成一格一格的区域,两边都是,用整体的石板隔开了,更直观的说就想是一条街面,两边都是单独的商铺,而这些商铺里摆着的都是一个个的陶罐。
这些摆着的陶罐被称为宝塔,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塔基,塔身和塔顶,每一个塔身上都刻着不同的花纹,这些宝塔也多有不同的材质,看样子这塔林的年代跨度比较久远,各个时代的风格的罐子都有。
“这东西值钱么?”王盟问我。
我就告诉他“这是用来装僧人骨灰的,最好都别动,免得折了阳寿!”
他就笑说“老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起来了。”
“我一直都迷信!”我一本正经,其实是见过了粽子,见过了青铜门,见过了格式诡异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之后,想不迷信都难了,那是一个科学所无法到达的领域。
一路走,两边都还是宝塔,这种地方是不会有冥器陪葬的,僧人不需要这些。
看了一圈都是这种大小不一的罐子,也没想着值多少钱,再值钱我也不想动他,我也没听说过市面上哪里有成交过宝塔的,应该也没人会买个僧人的骨灰回家当装饰品给供着吧。
我就劝王盟这地方没利可图,还是早点报给政府,让他们派什么专家过来,好改善改善这地方,指不定还能开发成旅游景点。
两人回去后,王盟就把这发现告诉了村长,村长还挺高兴,马上说要亲自去看看,这一来二去的,就这么一天过去了,总之后来村长也是报给了上面,上面说是会派人过来保护起来,叫他们先把青砖封好了。
村长一高兴,居然让王盟带着我们回去,第二天吃过早饭四个人就出发先去镇里。伊佬和余露是早就想走了的,所以走得非常积极,我倒是觉得偶尔在山里转转也不错,天天待在城市里其实非常无聊。
王盟把我们送到车站,很舍不得我似的说了一堆的话,我就说“你小子要是舍不得我,就跟着我去杭州吧!”
他摇摇头“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老爹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我就骂他“别把我那儿说的跟个龙潭虎穴似的,小爷我是倒腾古董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无业游民的呢!”
“老板,你要当无业游民还早几年呢!”他嘿嘿笑着“这娃娃脸带上墨镜还不笑死人了!”
我说“你也别贫了,别以为现在不在我这干了,我就治不了你了!”
“你不会想扣着我的工资不给吧!”王盟很夸张的惊呼一声。
我就在那边笑“对,不给了!”
“老板,别这样!”
其实我们还有很多话可以说,只是时间不等人,伊佬和余露早就在一边催了。
真的要说再加了。
王盟这个人这一次似乎是真正意义上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跟了我很多年,也积攒了不少的回忆呢,但人和人注定不能长久的处在一起,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