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回到家之后的长逸和爷爷吃完饭后练了会字就躺在床上了。他双手枕着后脑勺,看着跳动的油灯火光,长逸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了早晨做的那个梦。就这样发着呆也不知过了多久长逸渐渐地入睡了。
一夜无话,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窗外枝头传来清脆的歌唱,“臭小子,起来跟我下地干点活儿。”
睡眼惺忪的长逸就这样躺着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口齿不清地埋怨着:“爷爷,你知道吗,这个时候的你十分讨厌。”
由于是打着哈欠说的,老爷子似乎没太听明白,“动作麻利点。”老爷子撂下这一句就转身出走了房间。
长逸单手枕着后脑另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微眯了一小会随即起床了。早饭过后长逸扛着把锄头跟着爷爷一起下地干活去了,其实村里的小孩几乎都是几岁开始就跟着家里的大人做些简单的农活。
“爷爷,下午我和胖虎猴子他们约好了去抓鱼,到时候我多抓几条大肥鱼带回来给您下酒哈。”长逸对着爷爷说到。
“好好,但是记住别去水深的地方玩耍。”长逸的爷爷乐呵的回答着同时也叮嘱了一句;长逸开心地回答“嗯,我知道了!”说完便加快了走路的脚步,连蹦带跳的,那模样甚是欢快,看的身后的爷爷是一阵乐呵。
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已经是日中时分了,吃过午饭后长逸手中无聊的把玩着一个木制的玩具,嘴里还边嘀咕着:“猴子他们怎么还不来喊我啊。”
因为这次他们要去抓鱼的地方要途经长逸家门口,所以小伙伴们都约好在长逸家汇合。过不多久门外传来了几道欢快的呼叫声,“长逸,快出来了!”闻声长逸自然是知道小伙伴们都来了,背起一个竹篓子,再顺手抄起一柄铁叉就健步往门外而去。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等的无聊死了。”长逸埋怨的说到。这时候胖虎义愤填膺地怼道:“让你等一次怎么了,每次上学都是我们等你。”
长逸尴尬地一咧嘴,也不反驳,表示默认了。“走吧,我们出发。”说话的小孩鼓着一对肉脸蛋,自然是陆诚俊了,说完一行孩子就朝着村子的西边方向大步而去。
这次他们来抓鱼的地方叫做西亭堰,离村子大约七八里地。在一行孩子蹦跳前行的脚步下,这段路程不出半个时辰就被走完了。
西亭堰是一段面积比较大水也比较深的水潭,在加上人工修建,这潭水变得更深了,面积也变得更大了。
在水潭边上有一个破旧又古老的六角凉亭,因地处三古村西面,故名:西亭堰。西亭堰附近地势平整宽阔,极其适合种地,所以修建西亭堰的目的自然是村民们为了引渠灌溉,而这座六角凉亭想必是为了给劳作的村民休息用的,抑或是躲避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吧。
孩子们来到铺满鹅卵石的河岸边,各自放下手中的捕鱼工具。脱下衣服鞋子,卷起裤腿要去下水抓鱼。
长逸率先抄起渔叉就往水里去了,其实这次他们带来抓鱼的工具不仅仅有渔叉,他们还带了竹条编制的地笼,这地笼抓鱼的效率可比渔叉高了去了,并且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长逸凝神屏息,手中的渔叉做欲扎之势,目标正是他前方不到一米处的一条大青鱼。这条鱼在啃食着水里像是一截草根一样的东西,时不时的摆动几下身体,浑然不知自己被长逸盯上了,它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马上就是别人口中的大餐了。
长逸动了,右脚掌微微一蹬,再是腰部微扭、大背、再到手臂,这一连串的动作瞬息完成。水底顿时泛起一团浑浊,那是因为河底的泥沙被激起了,长逸抬起手中的渔叉,开怀大笑。
小伙伴们闻声看向长逸,只见渔叉上面一条泛白的大鱼在不停挣扎,好家伙,这条鱼足足有一尺多长。
大家都乐开了怀,这时候猴子从不远处抱了一堆干木柴过来,从一到西亭堰这边他就径直去找木材了,想必这也是他平时抓鱼时的份内活。
河岸边已经堆了很多干木材,看样子他们这是要现场烤鱼了,“架好了。”说话的是胖虎,只见胖虎手中搭好了一个大约半米高的木架,木架下面是一个用石头围成的圈,这是用来生火烤鱼的。
不一会石圈里面搭好了干木材,陆诚俊打开一个麻布包裹,里面有火石,还有各种调料,看样子这帮小屁孩是一群野炊老手啊。
而此时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小孩接过长逸手里的鱼,拿着一把短刃就朝着水潭下游的边上走去,想必是去杀鱼了。这孩子名唤巍剣桥,平日里话不多,性格有些内向,但极其讲义气,每次这帮孩子在学院闯祸被先生责罚的时候他都是最先挺身而出帮大家揽罪。
很快鱼杀好了,巍剣桥杀鱼的手法很专业,连鱼腥线都被抽去了。接下来就是烤鱼了,负责烤鱼的是陆诚俊和胖虎,当然主要的还是陆诚俊,他负责刷油放调料,而胖虎只是无聊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手枕着下巴一手则听从陆诚俊的指示无聊地转动木棍给鱼翻边。
时不时的从鱼身上滴下来几滴油水到火堆里,发出“呲呲”的响声,不多一会鱼皮的表面已被烤得金黄,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不断地从烤架上传来,几个小屁孩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他们知道这还没熟呢,所以还得继续忍着。
过了一断时间,陆诚俊又刷了一遍油并撒上一些调味料和香料,稍等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从鱼身上捏下一块外焦里嫩的鱼肉,吹了两下放到嘴里轻轻地咀嚼着,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看那副荡漾的神情,甚是享受,一旁的长逸和胖虎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忽然他睁开眼,高兴的大喊:“可以吃了!”这一惊一乍,吓的一旁发呆的猴子一个机灵。霎时间大家都围向了这条被烤的香味扑鼻的大鱼开始大块朵颐。
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不一会就被几个孩子吃的只剩一条长长的鱼骨头,西亭堰的河岸整个下午都充斥着扑鼻的香味与陶醉的欢笑声。
阳光有些昏黄了,微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叶带来一阵凉爽。“我们回家吧。”提议的是胖虎,猴子躺在一个大石头上,双手摸着被撑得圆鼓鼓大肚子,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到:“好,回家吧,今天是吃够了。”
陆诚俊不满的向猴子扔了个小石子说到:“就你吃的最多。”“回家了长逸。”一句平淡的声音传了出来,说话的是巍剣桥。
此时的长逸一脚刚踏进水里,顿住身形,看了一眼脚边的鱼篓数了数:“一、二、三、四,你们先走,我马上赶到,再抓一条凑五条。”
长逸转身对岸边的伙伴们说着。
“哎……你这家伙的强迫症什么时候能好,每次抓鱼都要凑数,行,那我们先走了,你快点跟上。”陆诚俊无奈的说着,肉鼓鼓的脸蛋夹似乎还抖动了几下。
“好咧!”长逸答应了一声,提着渔叉继续朝着水里走去。长逸站在水里蹲守了几分钟没见有大鱼出现,回头看了看来路伙伴们的身影也已经走的看不见了,此时已近黄昏,时不时传来一阵凉风,说实话一个人在这西亭堰还挺害怕的。
长逸心中暗自决定,再过几分钟还守不到的话就赶上小伙伴和他们一起回家。忽然间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叮咚”一声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块从对岸的山脚滚落到水里,长逸吓得一个哆嗦,抬眼一看,是一只松鼠跳到了树上,从地上拨动了一块石头造成的动静。
这“叮咚”一声响,水潭里面的鱼吓得四处逃散,这样一来长逸就更抓不到鱼了。长逸无奈的摇摇头决定回家,正当他抬脚往回走的时候,长逸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脚不受自己控制了,而紧接着脑袋里“嗡!”的一声,意识也瞬间模糊了过去。
“咕噜咕噜……”就在刚才石块落水的地方,水面翻腾起了水泡,而那一片的清水也开始变得浑浊,随即开始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漩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般,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漩涡越变越粗大,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一道足有成年人腰杆般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在河面上腾起一片水雾。
水柱降落之后,一块巴掌大小的黑黝黝的椭圆石头悬浮在虚空之中,此时的长逸已经失去了意识,浑然不知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黑黝黝的石块缓慢的向长逸飘来,飘到长逸身侧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即石块中散发出一片玄青色的光芒,化作一个光罩包裹着长逸和这个黑黝黝的石块一同飘向岸边。
长逸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温柔地抱着然后轻轻地放下,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岸边的鹅卵石上,此刻玄青色的光罩已经隐入黑石块内。
黑石块依旧是悬浮于距离长逸大约两米高的虚空之中纹丝不动,接下来石块表面有了一丝动静,石块正中间处出现了一道笔直平整的裂缝,随即这道裂缝越来越大,“咔嚓”一声,石块从正中间处彻底裂开,掉落于长逸身体两侧。
只见原先黑色石块所悬浮的虚空处出现了一块不到拳面大小的玉块,这块玉通体玄青,表面浮光流转,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映的有些发亮;它的形状像是一条鱼,又似是一个完整的圆被一条S形的曲线所分开的那一半。
这块玄青色的玉此时正在散发着它周身玄青色的光芒,直到把地上长逸的身体全部笼罩,长逸的身上玄青色的浮光不停流动,似乎是这玉块在长逸身上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从玉块里面又隐现出一道红光,红光出现在空中不断扩大,最后形成一个展翅戾啸的凤凰图腾虚影,随即慢慢隐入了长逸的胸口处。
紧随其后,悬浮在空中的玄青色玉块也化作一道流光向长逸的眉心处没入。
几息之后躺在地上的长逸醒了,他感觉自己仿佛是睡了一觉,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他模糊的记得自己不是在水里吗,怎么现在却是躺在岸边。难道自己被淹死了吗,心下如是想到后,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软肉,瞬间眉头一皱,哎呀疼,这下他放心了,自己还活着。
正当他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背起鱼篓抄起渔叉就要去追赶伙伴之际,发现地上有两块特别的石头。
这两块石头通体黝黑光亮看起来像是被人从正中间劈成两半的一样,长逸捡起来拿到手中一看,这一看不得了,下巴都快惊掉下来了,因为这两个石块中间断裂的地方各有一个鱼状的凹槽。
长逸猛地想到,这不是昨天早上梦里的那个神奇玉块的形状吗,长逸甚是惊奇,又看了几眼这两半石块之后决定带回家去研究研究,于是便把它装进了鱼篓里,快步去追赶小伙伴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也才几分钟时间,小伙伴们并没走多远,所以长逸很快就追赶上了。
“这么快就抓到了?”问话的是陆大包子陆诚俊,说完他还向长逸的鱼篓里看了一眼。
“诶?长逸你装两个石头干嘛?”陆诚俊接着问到。长逸回答到:“我觉得这两个石头比较特别就捡了回来。”
长逸并没有将刚才那奇怪的经历说给伙伴们听,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的那么玄乎,大家也不一定会相信,倒不如不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最好不过。
大家闻言“特别”二字,都向长逸的鱼篓里看了过来,发现这两块石头除了黑一点光滑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顿时打不起兴趣。
一路上是欢声笑语,大家都还沉浸在今天这一下午美味烤鱼的喜悦中;就这样一行人在天黑之前各自回到了自己家里。
长逸一回到家就把这两块黑石放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爷爷没在家,应该是下地干活还没回来,长逸把鱼篓甩到灶房就径直回自己房间练字去了。
等到爷爷回来做好了饭,爷孙两满足的吃了顿美味的鱼肉晏。夜色渐浓,躺在床上的长逸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里一直在想着昨天早上做的那个梦还有今天下午在西亭堰小伙伴们走后自己奇怪的经历,特别是那两块石头上面鱼状的凹槽,总让他觉得今天下午的经历跟昨天早上的梦境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想着想着忽然胸口处隐隐传来一股灼烧的疼痛感,长逸用手捂住了胸口处,眉头紧皱,表情有些痛苦。
他并没有喊出声,而是自己默默承受着,不一会大片大片的汗水就湿透了他的衣襟。这股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一道道岩浆混合着血液在血脉里流动,所过之处的脉络像是正遭遇摧枯拉朽般的破坏,长逸痛的龇牙咧嘴,痛苦的在床上翻滚着。
此时他的胸口处映出一片凤凰图腾状的火红光亮,图中的凤凰展开一对满是火羽的翅膀,凌厉的目光看向天空,嘴巴张开似在戾啸,栩栩如生。
正在长逸感觉到全身快被焚烧殆尽之际,他的眉心处亮起了一道玄青色的光芒,而后一缕淡蓝色的冰凉气息自头顶百汇之处缓缓向周身四肢百骸处流去。
顿时间长逸的痛苦减轻了几分,他不自觉地盘膝而坐,双手掌心朝上叠放于小腹丹田之处。感受着这股冰凉的气息带来的疼痛缓解,任由它向全身脉络流动而去,之前火热气息流动全身所受损的筋脉随着冰凉气息的经过正在逐渐地修复。
好在那股灼热的气息在自己身上走完一遍过后便回归于胸口的发源处,不再出现。
长逸就这样盘膝而坐感受着冰凉气息给身体带来的舒适感,但好景不长,这股冰凉的气息流动的速度似乎是越来越慢,到最后甚至是停止了。
长逸下意识里尝试着去牵引这股气息的流动,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这股气息在修复完被灼热气息损坏的筋脉之后又缓慢的回到了长逸的头顶百汇之处。
就这样长逸每天晚上都会尝试着牵引这股冰凉气息在自己身体里走完一个大周天,但是很遗憾的是没有一次成功,如是循环往复又平淡的过了七年时间。
此时的长逸已经15岁了,个头也已经窜到了成年人大小,面如冠玉,鼻若悬胆,眸似朗星,一头黑发束簪而起,身着朴素的他却能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现在的长逸俨然变成了一个让万千少女心动的俊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