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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炎阳诀
作者:弦续东窗| 字数:5051| 更新时间:2020年11月07日

黄叶潇潇叹秋高,仿佛有人为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长逸告别三古村已有数日,他就这样迈着坚毅的脚步往前走着,这数日的风餐露宿、披星戴月仿佛为这少年稚嫩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成熟、刚毅与坚强。

长逸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未来的道路怕是要比眼前的难走百倍乃至千倍、万倍;这些天以来他想到最多的就是爷爷留给自己的那封信,里面有太多东西他不明白:

自己的家族、宗主、栖鳯古洞、星转玄黄玉以及从出生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记忆的父母,等等等等。

从小到大长逸根本不知父爱、母爱为何物,他只知道跟爷爷的感情很深厚,不过小的时候长逸也时常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父母呢,他曾经很多次想问自己的爷爷可后来都忍回去了。

尝试着想像过父爱和母爱的感觉会是什么样,也希望自己能和别的伙伴一样躺溺在妈妈的怀抱中感受一次孩童般撒娇的滋味,做错了事有个严厉的父亲来批评自己最后又把自己高高的驾到肩膀上满院子打闹玩耍,哪怕只有一次这样的体验他都满足。

可如今就连唯一亲近的爷爷也不知去向,长逸就这样走着、想着,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就喝点山泉水。

这片落叶林仿佛很大很长,四下更无人烟,也不知走了多久长逸经过了一间破旧的小屋;抬头一看天色渐晚,往前又踌躇了几步长逸心想前面不知还要走多久,四下更是不着人迹,于是决定就在这间破屋里住一晚,等天明再继续赶路吧;就这样长逸折返到了破屋跟前。

伸手拨开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长逸左顾右盼地走进了这间破屋。“咳咳”伴随着两声轻咳,空气中隐约腾起了一团灰雾;这间破屋看样子很久没来过人了,里面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木头和呛鼻的灰尘味。

走进破屋长逸四下一打量,在左边墙壁的正中间位置一尊高大的山神像,约摸八尺来高,怒目圆睁表情极为凶煞;

由于年代久远这尊神像已是破损累累,像身满是灰尘与蛛网。神像的前面有一张破损的贡桌,贡桌上零星的散落着破碎的器皿,目光稍往下移动,一个被打翻的炉鼎看上去极为笨重。

“想必这里以前是座山神庙吧”长逸心下如是想到。寻了块角落,找到一张满是灰尘的木板稍做清理就当作今晚的卧榻了。

伴随着“咕~咕”几声鸟叫万物都沉浸在了这片朦胧的天地之间。深秋的夜晚凉意袭人,长逸犹豫了一下打开庙门,寻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篝火,待浓烟稍散之后这才重新掩上庙门,毕竟这附近深山老林又无人烟晚上指不定有野兽出没。

就这样少年单薄的身影随着篝火在这间破庙里晃动着。

坐在火堆前的少年双手无聊地托着脸颊,怔怔出神的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暗黄色的古朴卷轴,便是爷爷几天前留在信封里的那张。

缓缓地摊开,待完全打开之后长逸愣住了;爷爷说这是自己家族的传承功法,可是现在这个卷轴上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有。

“莫不是爷爷老糊涂拿错了?”长逸甩甩头随即抛开了这种想法;又对着火堆正反来回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就在长逸准备收起卷轴塞进怀中之际,卷轴上出现了变化。

只见这张古朴的卷轴上面亮起了一片流金浮动的模糊字迹,眨眼之后就变得清晰可见:“吾乃洪荒一剑客,名唤郗道一,一生参悟天地大道只为突破剑术,于百岁之际机缘巧合下得赤乌神力传承,后经数十载潜心专研遂创此功法,取名《炎阳诀》。

习得此功法纵横四海,后因百般聊赖携妻子隐居荒岛,于寿终之际将毕生所学载于此卷,以血脉之力封印自此一脉相承。

望后人谨记,习此功法需循序渐进切莫急贪功贸进迷失心神。”

长逸看完这段文字后瞬间明白这炎阳诀似乎大有来头,想必这名为郗道一的剑客也是自家先祖了,最后卷轴上又出现一行字迹:滴血开卷。

长逸找了一块碎瓦片小心翼翼地划破了手指,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用指尖轻点了一下卷轴。

下一秒便呆在了原地,只见沾上卷轴的血液瞬间被吸入卷轴之内,而这古朴的卷轴也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猛兽般赫然苏醒从长逸手从像着空中撒脱而去,拖着一道暗黄的光影在空中画起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最后悬浮不动。

长逸呆滞了,他还是头一回在现实中见过这种景象;欣喜若狂地向着悬浮在空中的卷轴抬眼望去,此刻的卷轴表面腾起了赤红的火焰,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将整个山神庙里映照的通红发亮。

长逸惊掉了下巴,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无法动弹;不一会那卷轴表面升腾的火焰开始发生了变化,只见这团火焰在空中一边燃烧一边慢慢地改变着自身的形状。

先是呈现出一个张开的嘴巴喷吐着火舌,然后嘴角边两道细小的火焰开始拉长直至一尺左右方才停止,这看上去像是两条细长的火焰胡须;最后鼻子、眼睛、触角清晰地在空中化作了一个火焰龙头。

这个火焰龙头口吐火舌,双目有神地像着早已呆若木鸡的长逸看了过去,随后就在长逸惊讶的目光下拖着一条长长的火尾向着长逸疾驰而去,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长逸的眉心。

随后长逸的脑海里就出现了巨量的信息:“炎阳诀共分八重境界。

第一重同人境:开窍引渠,意同天地;乾下有离,皆随念去。

第二重大有境:离下有乾,修诀顺天。

第三重噬嗑境:火雷噬嗑,刚柔相济;小惩大诫,震上有离。

第四重贲第境:艮下有离,外实内虚;抑火毋燎,抱元守一。

第五重离第境:三物皆火,附势而灼。

第六重晋第境:火鹤燎原,势若离弦。

第七重明夷境:惶惶炎力,开天辟地。

第八重丰第境:我心如水,不怒自威;贞下起元,生生不息。

每重境共分两个阶段,窥视阶与大成阶,修至每一重境的大成阶便可领悟一种技法,技法形态与威力由修炼者自身天赋实力而定。”

炎阳诀八重境界的描述已经在长逸的脑海里深深烙印,此刻的长逸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虽然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但当这些信息涌入脑海之后,他有一种此物非凡的直觉,就这样他双手结印盘膝而坐。

皓月当空,烟笼寒水,一座通体赤红的山峰披着朦胧的月光直入云霄;同样一座由赤红岩石建造而成的大殿内一名老者与一名中年人相视而坐。

“宗主,属下已经确定过了,小少爷已经得到了那件东西,另外一件的下落属下也已在信中提及。”

说话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着粗布麻衣,腰间别着个酒葫芦。

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面庞稍显年轻的中年人,大约五十来岁,须发皆黑,轮廓分明,一双深邃的褐眸仿佛能洞穿这世间的一切;

“左叔,逸儿长成什么样了?”中年人开口问到。“回宗主,小少爷活脱一个少宗主啊,老奴多次勘查,小少爷根骨奇佳;加上这些年老奴暗自为其辅食固本培元等各种灵药,假以时日一代天骄啊。”

“嗯,那就好,这些年您费心了左叔。”“老奴不敢。”黑发中年人满意的点头后便起身向殿外行去。

夜风呼啸,云行雾绕,陡峭的山崖边,一名须发皆黑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看了一眼随风飘动里面似乎空无一物的左手袖袍随即眺望着山崖的远方愤愤而语:“中土大地,我炎阳一族回来了!”

旭日东升,满载着露水的黄叶铺遍整个山林。一间破旧的山神庙里盘膝而坐的少年双手结印,面前的篝火早已燃尽;这自然便是得到了炎阳诀之后的长逸,在他丹田之处一团赤红的气漩缓慢地转动着。

“开窍引渠,意同天地;乾下有离,皆随念去”,长逸的意识里反复回响着这道口诀,这道让他已会其意未明其理的口诀。

这一个晚上他都在努力地控制周身奇经八脉感应天地间的火焰灵气来修炼炎阳诀,只是这一晚的努力似乎并没有任何成果。

但他没有放弃又一次尝试着,眉冲、太冲、上关、少海、大都、阳溪、前谷、列缺八大穴位同时运转。

正在此时他周身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似乎有些许灰烬般微弱的火光向他体内而去,是那么的微弱……横眉轻蹙,长逸醒来了,他酣畅地伸了个懒腰心情似乎不错,看来一晚的努力已让他初窥炎阳诀一重境界。

此时日已三竿,长逸不做停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炎阳功法卷轴,小心翼翼地收入怀里,挎起包裹向山神像作了个揖便夺门而去。长逸是个重情感恩的性子,山神庙的一晚收留之情自然不忘感谢。

暖阳高照,这片大地宛若一幅金色的山水画卷,一道少年的身影徜徉其中,长逸心下暗道“所谓的秋高气爽也不过如此吧”。

日已过中,行走了半晌的长逸此时正经过一座村庄;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叫住了他。这是一名古稀老妪,她拄着拐,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见长逸停了下来便往前缓慢地挪动了脚步。

长逸见状健步赶忙走到老妪跟前,关切地问:“婆婆您有什么事吗?”

老妪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小兄弟,我的大孙子前两天跟人一起去镇上现在还没回来,你要是去镇上看到了能叫他回家吗?”

说着老妪便用手指了指前面;原来前面是一个集镇,长逸点头答应“那您大孙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他痴痴傻傻的脑子不是很清楚,说话有些磕巴,左边眼角有颗豆粒大小的黑痦子,”老人缓慢地描述着。

“婆婆您放心我看到了一定带他回来。”老妪激动地双手欲做合十状向长逸感谢,长逸赶忙阻止;由于盛情难却,随后便跟着老人家进屋喝了碗茶水后接着启程赶路。

长逸跟着太阳下落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着,说也奇怪自从那冰凉气息在自己体内打通之后,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浑身上下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再加上昨晚那炎阳诀进入体内自己的身体状况明显变得更好了,当下便用灵识感受了一下丹田处,此时丹田虚空之处他能清晰的看到一淡蓝一赤红两团气漩缓缓地在流转着,淡蓝色地更加凝实。

他想起了爷爷信中提及,自己体内的那个功法可以放心修习,说的应该是这淡蓝色的气漩吧;只是长逸现在面临的困惑是他只知如何运转修炼却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去施展。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梦里被猛兽追赶,自己拼尽全力地往前跑却发现怎么也跑不动一样的难受。

其实长逸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启蒙老师的开导而已;一旦掌握了方法,可谓是“鲲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日暮西山,前方似乎变得热闹了起来,零星的能看到一些灯火;长逸心喜,离开三古村之后都是在独自赶路,难免会觉得寂寥、清苦,于是他便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道路变得越来越宽阔了,之前的泥巴路也不见了,呈现在脚下的是满载着年代感的青石板路。

踏着厚实的石板路长逸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那零星的灯火、那隐约攒动的身影、那一排排古老的建筑、那依稀嘈杂的声音等等等等都像是一串串音律玄妙的乐符围绕着长逸,让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沉静着、陶醉着、小心翼翼地感受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没走多久在石板路的前方屹立着一座宽大的门牌,长逸抬眼一看,四个古朴苍劲的大字映入眼帘——“临渡古镇”。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镇上、第一次走过这么宽的石板路、第一次看到这么整齐又古老的建筑群落、第一次见过人群如此拥挤灯火通明的街道;

稍作顿足,长逸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大踏步前进,毅然地将自己的身形没入了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包子嘞”、“煎饼”、“大富大贵,逢凶化吉”……各种叫卖吆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气氛好不热闹;长逸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地走着,不仅如此那些从小吃摊位传来的各色香味更是让他频频咽下口水。

腹内传来一阵滚动,赶了一天路的长逸也确实是饿了;只是眼下的各种美味琳琅满目让他陷入了选择困难的窘境,踌躇了一阵之后长逸选择了一家装饰古朴打着祖传秘方的面食铺走了进去。

“客官您吃点什么?”一只脚刚迈进门还没落地,一个身着朴素但干净利落的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走到一张桌前,他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毛巾在桌子和长凳上麻利的来回擦了一通招呼长逸坐了下来。

长逸犹豫了一下对着眼前笑脸迎迎的店小二比划出一根手指说到:“一碗手擀面,再来……二两牛肉。”

闻言店小二连连点头“您稍等马上安排。”随后整个店内便传来了一声悠长嘹亮带着热情旋律的吆喝声“手擀面一碗~牛肉二两~~”。

面带微笑的长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眼中尽是满足之色;这家店小二的热情让他对这座名为临渡的古镇充满了好感。

不出一会面条和牛肉被热情地端上来了,“客官您慢用”礼貌的留下一句店小二便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条与牛肉,闻着香味长逸动起了筷子开始大块朵颐。尝了一口面条,满脸的享受神色,这面条口感滑腻劲道十足,尤其是里面那不知名的香料与调料味入口生津;又夹了块牛肉放入嘴里,这顿饭长逸吃的可谓是心满意足,不出一会这一大碗面条和牛肉便成了他的果腹之食;这味道不愧是祖传秘方。

面铺出来,长逸又满怀好奇的在这古镇的街道上逛悠了起来;眼前热闹的景象已经让他忘记了所有烦恼与忧愁。

夜色渐浓,古镇的街道上不再那么的人声鼎沸;长逸寻了一家客栈要了间房住下来,虽然是第一次走出村子来到这么大的集市,但从小他就听说这客栈是出门在外的行人用来花钱歇脚的地方。

进入房间的长逸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盘膝坐下修炼起了炎阳诀,只是这一次刚一进入修炼状态,长逸的身周便出现了星点一般微弱的火焰能量不停地向他体内涌去。

翌日清晨长逸便醒来了,推开窗户一股夹杂着淡淡食物香味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鸟鸣声,叫卖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便是集镇的生活吗?”长逸低声呢喃了一句,似乎是喜欢上了座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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